被骗2000万！“地板大王”家昔日内斗更魔幻

陈建军独自驾驶着“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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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海之中沉浮，

不知是否会更加想念自家兄弟。

作者：许 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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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苏睿 张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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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C, v0 N" \上市公司被“黑客”划走近23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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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p2 v& @看到这个消息，不少人的第一反应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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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底，大亚圣象发布了2021年报。其中表示，2021年报告期内，其全资子公司下属的美国HomeLegendLLC公司遭遇诈骗，涉案金额为356.9万美元（约合2272万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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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对大亚圣象可能不太熟悉，但提起“圣象地板”多少有点印象。以人造板、地板为主业的大亚圣象，被称为中国的“地板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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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7 ^- R/ O! s9 F) c掌舵它的陈氏家族，几年前还深陷内斗漩涡——“创一代”猝然离世，二代继承人之间从暗地较劲、互发声明，到抢夺公章、对簿公堂，再到缓和关系、遗憾收场……其间种种，比如今的诈骗案更曲折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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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心事不只被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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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亚圣象是上市公司，数千万的巨款，应该要由公司内部层层审批、把关，怎么还会被诈骗了呢？


据报道，肇事者入侵了美国HomeLegendLLC公司租用的微软公司365邮箱系统，伪造假电子邮件冒充该公司管理层成员，伪造供应商文件及邮件路径，实施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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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公司已于美国地方联邦执法当局备案并向中国公安机关报案，但大亚圣象表示，被盗资金追回的可能性较低。


此事发酵后，《证券时报》报道称，有业内人士直言，上市公司遭遇电信诈骗，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该上市公司财务流程的不健全，以及公司的内部管理不规范、不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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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亚圣象在2021年报中将被诈骗损失列入营业外支出。


8 [3 w% Q* x' n! Y. A% k1 t7 M这不禁让人联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封警示函。


2021年12月3日，江苏证监局对大亚圣象出具警示函，指出其存在违规行为：一是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2019年报酬披露不准确；二是财务管理和会计核算不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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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m/ N* Y警示函中写道：“你公司应严肃认真汲取教训，提高合规意识，加强内部管理，提高信息披露质量和规范运作水平，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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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已经不是大亚圣象第一次接到警示函。


早在2020年9月14日，江苏证监局就曾给大亚圣象及其两股东连发三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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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p9 U  i1 r# g7 `% @* K0 A! y起因是两年前，因公司股权转让和解除转让，大亚圣象实际控制人控制公司的情况发生较大变化，但大亚圣象没按规定及时披露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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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b' }4 I! K9 W, C·江苏证监局给大亚圣象及其股东发警示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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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1 F2 q- B8 t, A) e# B# K9 p而那一系列股权转让又解除的操作，正发生于创始人家族内斗激烈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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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每次大亚圣象被推到聚光灯下，人们总能回想起那场轰动一时的“权力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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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离世，二代内斗

2015年4月，70岁的陈兴康因意外摔倒，抢救无效离世，留下了苦心经营大半生的大亚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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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实打实的“创一代”：1978年成立丹阳县埤城城南农机抛光厂，后来靠给卷烟厂提供卷烟铝箔纸完成了原始积累；1993年成立江苏大亚集团；1999年，大亚集团控股的大亚圣象在深交所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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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商场数十载，陈兴康最大的疏漏或许就是生前未立遗嘱，也没有指定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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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I( s1 N8 A  a. H; b, ~·陈兴康（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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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权倒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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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Q( B3 p( j; C陈兴康与妻子戴品哎共育有三名子女，即长女陈巧玲、大儿子陈建军、小儿子陈晓龙。


根据《婚姻法》《继承法》相关规定，陈兴康生前持有的股权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因此50%归属于戴品哎，其余50%作为陈兴康的遗产，由戴品哎和三名子女依法继承，四人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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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在于，偌大的公司该由谁来掌舵？


公开报道显示，陈巧玲当时在江苏银行丹阳支行任职，没有参与大亚集团实际经营管理工作；陈建军也没有大亚集团任职经验；年纪最小的陈晓龙倒是进了大亚集团历练，但在集团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为财务总监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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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陈家二代都没有进入过大亚集团的权力核心。


但企业不可久无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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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陈氏家族决定：弟弟陈晓龙出任大亚集团法定代表人，担任董事长职务；哥哥陈建军出任圣象集团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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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L8 N7 h3 x. _0 _·陈晓龙（左）和陈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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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这样顺利的交接曾引人点赞。有业内人士认为，这说明“在整个建材家居企业里，大亚圣象的公司治理和系统化运营做得还是很超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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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本以为事件告一段落，没想到三年后却情况突变。


2018年7月6日，戴品哎将手中持有的大部分股权转让给了大儿子陈建军，兄弟间的平衡由此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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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J' D$ B1 @# B' O5 _13天后，弟弟陈晓龙出招，发公告解除兄长陈建军在大亚圣象的董事职务。此举引得深交所发布关注函，大亚圣象发公告回复称：解除陈建军董事职务的理由，是“防止公司出现家族企业的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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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 J4 F/ y+ J1 L·大亚圣象关于深交所关注函回复的公告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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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k; g  Y7 ]得到母亲股份支持的陈建军当然不会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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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4 v! h: z/ y5 q同年8月2日，大亚集团的控股公司意博瑞特召开临时股东会，决议将治理公司的“权杖”交给陈建军，同时要求陈晓龙在三日内向陈建军移交公司证照、公司印鉴、财务账册等公司财物。


# Z( T/ K3 O* L; L; K% K( s不过，陈晓龙并不认同这次股东会决议。


后来接受央视采访时谈及此事，陈晓龙表示：“2015年家庭内部有一个四方协议，当时约定了，在没有发生经营重大失误的时候，不可以随时更换大亚集团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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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 m3 J0 I·陈晓龙接受央视采访。（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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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政府出面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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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你来我往斗了一年，一路从媒体闹到了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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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6 X& h/ W2019年7月10日，矛盾被推至顶峰。戴品哎、陈建军作为联合声明人在《江苏法制报》上刊登了一则“大亚集团控股股东严正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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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称，陈晓龙利用公章进行大亚集团的股权转让，涉嫌证券违法。“我们已就有关事项向法院提起诉讼，并称作为大亚集团控股股东，有决心和信心制止一切损害企业合法权益和破坏企业稳定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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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7月23日，江苏省镇江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裁定意博瑞特于2018年8月2日作出的股东会决议有效。


3天后，江苏省丹阳市人民法院做出裁定，要求陈晓龙返还意博瑞特公司证照及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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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也并不意味着公司控制权纷争的结束。


这般内斗势必会影响到公司的经营。据《中国新闻周刊》估算，大亚圣象的市值在2015年至2018年期间一度蒸发近10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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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大亚集团还出现了资金链问题。2019年7月，大亚圣象发布公告称，大亚集团因资金筹划不善，造成资金周转困难，共有3.69亿元银行贷款逾期。某银行知情人士透露，正是陈氏家族内斗直接导致了债务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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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财经也报道了大亚集团资金链问题背后的兄弟阋墙。（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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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亚集团是江苏丹阳市的知名企业，各相关产业在当地提供的就业岗位达8000多个，涉及当地上千个家庭的生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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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 D' Q( L* {; ?+ J( A6 v不论是从地方稳定还是经济发展各层面来看，陈家内斗到这个地步，丹阳市政府也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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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20日，丹阳市政府召集大亚集团、镇江市地方金融监管局以及相关银行举行专题协调会，要求大亚集团应与各银行积极沟通，有效化解担保风险。会议同时要求大亚集团内部加强沟通，缓和矛盾，齐心协力解决金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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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6 _2 W6 `5 S# k争权风波此后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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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q) E2 y: o《证券时报》报道称，矛盾已于2020年上半年化解。兄弟二人关系缓和，分工也更加明确：哥哥陈建军负责大亚集团，弟弟陈晓龙负责大亚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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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9日，大亚圣象举行2019年度股东大会，兄弟俩还一起接待了投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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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成想，12天后的5月31日，陈晓龙在车上打电话对接工作时突发疾病，最终医治无效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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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g# T  c1 p! X3 o$ A, r·陈晓龙（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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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家族内斗风暴，由父亲去世开始酝酿，由兄弟去世作为终结。陈建军喃喃道：“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大家都好了，就发生这种事，怎么会想到呢，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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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掌舵巨船

9 \  F7 y9 S& ~6 [, A
; O. V  j9 r. w0 _" T* U陈晓龙走了，大亚圣象的担子压到了陈建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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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公司面临的挑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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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报数据来看，2019年至2021年，大亚圣象的营收分别为72.98亿元、72.64亿元、87.51亿元，净利润分别为7.20亿元、6.26亿元、5.95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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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一年，大亚圣象的营收终于回到了8年前的水准——2014年，陈兴康掌舵的最后一个整年，大亚圣象的营收为84.40亿元，此后连续6年，营收从未上过80亿元，2016年更是仅有65.31亿元。


1 T1 p" }1 P6 V$ q: ]去年的营收虽然上来了，但由于原料涨价、疫情影响等原因，净利润却是5年来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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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 }9 H! r·陈建军（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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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W4 r, H3 Z& _( D8 G" ~+ |另外，大亚圣象的主要销售渠道之一是房地产类面向B端的工程业务，这导致公司应收账款攀升。截至2021年末，公司应收账款为19.05亿元，占总资产比例达20.23%，比2021年初13.43亿元提升了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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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收款一旦收不回来，就只好计提坏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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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报显示，目前单项金额不重大但单独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金额4538.7万元，涉及47个客户，其中金额300万以上的客户有5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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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6 S& k6 j1 E大亚圣象也一直在尝试布局大家居，从地板向整装、定制家居转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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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a& T* p) S5 W+ r但有业内人士指出，转型大家居首先就要面临渠道冲突。“（转型后）跟原有的下游渠道有冲突，甚至是抢了下游的饭碗，怎么平衡几者之间的关系，是大亚圣象需要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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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8 j+ ?6 B' U0 A  S7 {( [未来，大亚圣象还会面临诸多风险：原材料短缺、加工成本上升、房地产去杠杆红线调控、国内外疫情持续、经营和管理成本上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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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c$ j$ @, v+ S: W* @$ s4 r陈建军可谓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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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2020年6月初举行的陈晓龙追悼会上，陈建军称陈晓龙为“我的好兄弟”，致悼词时几度哽咽、泣不成声。有公司人士对媒体透露，“在共谋大业的时候失去亲兄弟，他（陈建军）真的非常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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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后的今天，陈建军独自驾驶大亚圣象这艘巨船，在商海之中沉沉浮浮，不知是否会更加想念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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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