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日本知名企业女白领,会在下班后补上浓妆,来到东京某街区做街女。( P! u3 Y T$ m! M! }
为何一个毕业于庆应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家境中上等,在大企业中担任中层管理职位的女性,却每天夜里在街上站街卖身,甚至对顾客不加挑选,将自己暴露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呢?2 |6 i6 q3 n1 T1 G+ C1 D; {7 Z1 _8 N
她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 n8 t, g$ w0 o9 w
直到她的尸体被发现,人们才揭开了她的双面人生。
- e" s- b; \1 K# @1997 年 3 月 19 日傍晚,在东京西南部的涉谷圆山町的一处公寓中,人们发现了一名女性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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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叫作拉姆,是一名在附近开印度料理店的老板,尼泊尔人。由于签证手续上的简便,日本是印度、尼泊尔、孟加拉、斯里兰卡人最喜欢出国打工的国家之一。因为可以「三个月免签」,因此大量来自南亚国家的劳动力来到日本淘金,并且很多人往往在三个月签证到期后,会选择非法滞留下来。5 t0 l: A( k9 {4 W4 a' _
拉姆并不是「非法滞留者」中的一员,他在东京涉谷经营的餐馆已经有几年了,持有的也是投资签证。他不光经营着这家餐馆,同时还在附近一间叫作「喜寿庄」的公寓楼中,买下了几间公寓,用作自己和员工的住处之外,他也将房屋对外出租。0 K6 R0 G1 |) ` p, w; P3 z
圆山町,地处涉谷车站和神泉车站之间,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发展成为了繁华的商店街。而在商店街的背后,还有着大量的「情人旅馆」,人流非常复杂。拉姆买下的公寓,其实就位于这些情人旅馆之间。0 W7 M* R# V% h5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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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X! t/ H' S6 ^9 ^2 t3 月 18 日晚上,拉姆在下班之后,返回了自己位于圆山町的这处公寓。当他路过一层 101 室时,他从稍微敞开的厨房窗口里,看到了一个女孩仰面朝天睡在屋里。他隔着窗户叫了她两声,但是对方没有反应。觉得对方可能是喝多了睡着了,于是拉姆便走上了楼回家。( N) E+ w: f% Y! Y) u) T9 e B
101 室的房东也是拉姆,当时是空置状态。但是在这期间,他在寻找新的房客出租这间屋子。4 Q. @0 e. [# t* ]3 c
然而,在第二天即 3 月 19 日下午,拉姆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却发现 101 室的那名女性躺在地上的姿势丝毫未变,于是他推门进了屋,发现房门根本没有锁。当他意识到这名女性已经死亡后,立刻报了警。8 y" N: P: L+ G1 D. V1 f0 b
警方赶到现场后,立刻对喜寿庄 101 室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c1 T+ T/ u9 y+ I
尸体仰面朝天躺在卧室的地板上,戴着卷发的假发,假发下是齐耳短发,从面容上判断年龄在 30—40 之间。除了涂了艳红色的口红之外,脸上没有太多化妆的痕迹,而且妆容也没有花掉。女尸身体很瘦弱,外套是巴宝莉的卡其色风衣,里面是蓝色的连衣裙,内衣没有乱掉的痕迹。0 p; p$ F! T1 E: z& Z
然而问题是,这具女尸已经开始发散出味道。警方将尸体交由法医处理,在现场继续进行着调查。
# o2 j4 U' b: E# ~4 Y3 r+ i4 C女尸旁边有一个黑色手提包,手提包被用利器割开。手提包中仅有几百日元的零钱、一支口红、钥匙等等杂物,以及一本黑色手账。此外,警方从手提包中找到了一摞名片,初步确认了女尸的身份:$ X ~8 p- Y2 G, B( J! R& i
「东京电力公司企画部调查课副长渡辺泰子」。2 ]( u' ~) K7 \, n+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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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提包上除了泰子自己的指纹之外,警方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的指纹。$ m" j/ T: G4 V! ?
在卧室的榻榻米上,警方发现了人类的阴毛总共 22 根。在厕所的马桶中,警方也发现了一个用完之后扔在里面,尚未来得及冲掉的避孕套。在避孕套中有类似于精液的液体。这些物品都被警方交由鉴定部门进行证据鉴定。& Y+ Y4 v! A( ]5 L) Q6 F
关于女尸的尸检报告也很快出来了:从尸体的腐败程度进行分析,法医认为这具尸体死于 10 天前,也就是 1997 年 3 月 8 日—3 月 10 日之间。死因为被扼住喉咙窒息而死,舌骨断裂。) ]9 Z; E4 y- v$ ]5 x% t% d
同时,在女尸的阴道中,法医也找到了精液样本。按照自然规律,精子在被射出男性身体后,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丧失活力,同时尾部也会越来越短,直至彻底消失。这个过程在自然环境中大约需要 20 天的时间。
' d7 ~+ m# s) U1 ?" q' V而在这起事件的现场所发现的两处精子中,存留于被害女性阴道中的精子已经经过了 10 天左右的时间,但在马桶中发现的精子样本的尾部已经完全消失,也就是说这应该是 20 天前的精子。
/ c/ o3 u1 X& t0 s# q警方最初的判断是,渡辺泰子是在这间房间中与一名男性发生性关系后,被其掐死。那么,找到泰子生前发生关系的这名男性,便成为了破案最直接的线索。# n- x- r- O. v7 t2 \
警方走访了泰子的家,却感觉到这起案件有些奇怪之处。
?7 o/ v& A8 u7 U; ^4 H" K渡辺泰子的家在距离涉谷车站 7 站地的杉并区永福町。她并不是独自居住,而是和自己的母亲与妹妹一起住在这里。在泰子母亲的讲述下,警方了解到了泰子的生平:
* ~- B- N1 P) w- A# B: F/ l渡辺泰子,出生于 1957 年 6 月 7 日,父亲是东京电力的前中层干部渡辺达雄。由于父亲的收入颇丰,因此泰子自幼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从中学毕业后,便考入了庆应义塾女子高中,之后升入了庆应大学的经济学系。
% W2 N. q, b7 Y: Z然而,在泰子刚刚读到大二这一年,1977 年年底,父亲达雄却因为癌症去世了。泰子在大学毕业后,于 1980 年同样进入了东京电力工作。在这一年东京电力所录取的 204 名大学生中,仅有 8 名女生,而泰子便是其中之一。' a5 C/ [( ?1 @& p0 ^4 x- Q- R
因为她的高学历,以及本人强烈的上进心,泰子在进入东京电力后,并没有像其他的女性职员那样担任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 由于很多女性职员在结婚后都会选择辞职,因此传统日本企业中的女性职员大部分担任的工作都不太重要。泰子最初的工作,便是进入了企画部,进行一些国家财政政策对电力系统公司的影响的研究。" ] G- w, R" H1 D6 e9 |
1993 年,渡辺泰子被提升为企画部经济调查室副长,而她是东京电力公司中,被提拔为中层管理干部的第一名女性。当然,她的收入也随之提高,达到了每年 1300 万日元(约 85 万人民币)。" q5 V2 Z" N" m6 j. T/ O+ D
然而,从与渡辺泰子的母亲的交谈中,警方却觉察到,母亲与泰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包括妹妹在内,泰子的家人似乎都在刻意逃避、孤立泰子的存在。与泰子的母亲进行核实后,警方也了解到,泰子确实是从 3 月 8 日晚上便没有回家。在女儿已经十几天没有回家的情况下,泰子的母亲却并没有报案,也没有显得很慌张。当警方询问到「为什么没有报案」的时候,泰子的母亲只是淡淡地说:
5 e8 o* ^( p& N1 \+ }, M% D「我以为她找到了什么男人,搬出去住了。毕竟也是 39 岁的人了,她的事情我不会过问。」1 R7 }5 z0 O2 |# F0 s9 J) \) O. r
道理虽然没错,但泰子母亲对她失踪的态度,总让在场的警察感觉到一丝母女对立的气息。
9 {* {. {: [6 t% k0 i为了更加全面地了解渡辺泰子的生活,她究竟会遇到什么人,以及她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小公寓的房间中,警方的下一个走访对象,是泰子的公司 —— 东京电力。8 x5 Y% a8 R3 |
警方对东京电力一方的谈话,进行得既官方又毫无帮助。7 a- W1 e, [0 e! i( [
东京电力只是派出了泰子的直属上司,企画部部长胜俣恒久来应付警方的问话,而胜俣也只是回答了渡辺泰子在东电的职务,以及日常业务的内容。对于警方问及的与泰子日常生活相关的话题,胜俣部长一律以「本公司不过问员工的私生活」为由,表示一概不知。, `# p* p) f! f5 }
但是毕竟人命关天,在获得了胜俣部长的许可之后,警方准备从和渡辺泰子一起日常工作的同事方向入手,来了解下泰子的生活究竟是如何的。9 K$ Q# w2 M, c7 g: v; U, s: R- \
根据同事们的回忆,渡辺泰子可以说是一个包含了很多谜团的女人。% H7 H9 w# ~, P* n
首先,渡辺泰子在公司中,是一个「质朴到令人怀疑的人」。进入公司接近 20 年,她几乎从不化妆,而且也几乎没有同事看到她去食堂吃饭 —— 据同期进入东电工作的同僚回忆,渡辺泰子在 1986 年前后,曾经患上过严重的厌食症,甚至到了住院治疗的程度。在康复之后,渡辺泰子的体重也依然没有恢复,身高 167 厘米的她,体重却不足 40 公斤。# f# F- ? ~7 _8 X
而另一方面,很多同事反映,渡辺泰子喝咖啡的样子很奇怪:她会在杯子里放上速溶咖啡粉,只加一点点水,然后倒上半杯左右的砂糖,弄成糊糊「喝」下去。: H" k7 f* _& S/ I" n8 \0 e% \
另外,她也会一大把一大把地吃维生素片。据同事们说,泰子的私人抽屉里放满了维生素药片,一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把药片当饭吃。
1 p/ Z' v* w6 Z% ]$ q' `「唔……如果说这是厌食症的后遗症的话,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 泰子的一名同事说,「但是,她也有强烈的洁癖。在公司里,只要有人碰过她的东西,她几乎都会扔掉。每天洗手的次数也是很让人在意的,她可能每半小时就要去洗一次手。」
+ N7 h! J; u5 g在问及渡辺泰子的工作时,警方发现这也与他们所了解到的表面情况,有着一些出入。
: q7 v% l% e) K6 t( h$ V5 V% C( U「泰子在刚进公司那段时间里,确实是被委以重任的。她每周都要给公司的董事会,提交一份关于政策的分析报告。她的报告经常得到上层的肯定。」
6 N# r6 z8 m R; Z2 P; B7 L) v. ~; I「泰子在公司里工作非常认真,有时候甚至在同事聚餐的时候,她也会坐在一边阅读大量的报告。」; ~" Z" T' G: X9 |4 ]0 S( Y3 i# X
「大概是十三四年前,泰子的直属上司换了人,之后她就有点儿被上层疏远了。」
9 X3 m4 Z, {1 b- g8 \& c/ S「应该是跟错了老板。她最开始的老板是个厉害的人物,叫大平明。但是几年之后,大平明离开了东电,泰子开始跟着胜俣,但是后来得罪了胜俣,就被雪藏了。」+ t& N7 ?4 P- ]2 A' [
「雪藏」?这个词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因为按照渡辺泰子表面上的履历来看,她其实是不折不扣的社会精英阶层,警察们没想到在公司内部对她会有如此的评价。: P4 ], a1 A) p
「按照东电的规矩来看,研究员到了 30 岁,必须进入上升通道,才有今后升迁的机会。这个上升通道分两个,一个叫技术开发研究所,一个叫总合研发机构(NIRA)。被选进这两个机构的研究员,才算是公司未来的希望。渡辺泰子在 1989 年那一阵,申请了 NIRA 的研究职位,但是落选了。那之后,她就被安置在企画部调查课这个地方,从来没动过。实际上,这里就是她职业的终点了。给她安排一个副长,也只是安慰而已,根本没有实权。」% O) d& a y1 a: p; P" s) K
一名非常熟悉东电内部结构的同事,这样告诉警方。也就是说,渡辺泰子在东电里的地位,其实是很尴尬的:公司不会裁掉她,但是又不对她委以重任。对于这样一个有上进心的女性来说,这个待遇显然是令人不满的。
. _$ S' e( l0 @从东电内部关系里,警方没摸到直接与凶杀案相关的线索,然而在对渡辺泰子的私人物品进行清查时,警方却直接发现了使事件的面貌发生了 180 度大转变的关键信息。
o$ W J) H" W" a: @在渡辺泰子的办公桌抽屉里,警方找到了同事们目睹过的大量维生素药瓶。然而,泰子的抽屉中,除了大量杂物之外,还有两份很奇怪的打印文件。
0 r' |+ w' Q. J8 ?一份文件叫「道歉书」,从收信方信息看,这似乎是要发给某家酒店的,内容是「对于这次在贵酒店入住时,将床铺上弄上了排泄物等污物,我深表道歉,并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 ~( M9 b1 G# g0 P这一内容让人摸不着头脑。4 O) s! U, v$ I. k6 ?( O0 {( S
而另一份文件,则是「有偿肉体关系合同书」。这份文件的内容是:
9 T. X8 [% V, s/ v6 E; z「________ 与诗织双方在有偿的条件之下,自愿发生性关系。金额条件为 ________ ,由甲方在性关系发生之前,以现金形式进行支付。甲乙双方均保证,不干涉对方个人生活,不向第三方泄露对方的身份信息。双方有权随时终止关系,并且保证每次发生关系前,如数按时支付相应金额。」: m! _/ F4 z" z3 Y) M" j- b4 k
这份所谓的「卖春协议」,彻底把警方搞糊涂了。这个「诗织」是谁?什么人会起草这样的「协议」?这份协议究竟有什么意义?7 A. l+ h! _5 e' Z( U" P
而更重要的是,这份协议为何会出现在已经遇害的渡辺泰子的办公桌抽屉里?6 {$ z! u6 Y0 U* ^9 ^3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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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卖春女诗织是谁」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渡辺泰子尸体发现时的假发和口红。根据泰子生前同事们的回忆,她从未在公司里戴过假发,也几乎从不化妆。而警方将泰子戴着假发、画着浓妆的面貌做成画像后,在发现尸体附近的圆山町街头进行寻访,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论。
6 Y7 ]( @0 A/ J一名蔬菜摊的摊主回忆,画像上的女人经常出现在附近的街上,而且会带着不同的男性出现。
$ |" l9 l c, [几名街上的「站街女」也表示,大概在几年前,这个女人经常站在一个固定的街角,向过往的行人询问「要不要玩一玩」。根据更加详细的确认,警方了解到,从 1991 年年中到 1995 年年底,这几年时间里,「诗织」会在每个工作日的晚上大约 6 点,准时出现在这个街口,在街上拉客卖淫。无论生意如何,她会一直待到附近的神泉车站驶来最后一班电车,然后乘末班电车离开。从 1996 年开始,她似乎停止了站街,但也还是会时不时出现在这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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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警方也就基本认定,「诗织」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渡辺泰子。她白天是大企业里的精英职业女性,有洁癖,厌食症,几乎不与人交往,不化妆;到了晚上,她会戴上假发,画上浓妆,在街上向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兜售自己的身体。
% k7 L' m( Y9 ~" H! C4 g拥有这样分裂的人生,渡辺泰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c2 J# b% |$ U6 P
对圆山町的「挖掘」,使警方掌握了越来越多的渡辺泰子的「另一面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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