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破产,失去了庇护的我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 H7 C; j2 A( ?1 q0 b: F
而此时,我在妻子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让我五雷轰顶的购物记录,以及,一个男人发来的暧昧信息。" X! |0 r. X9 ^
那一刻,我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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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m" G4 L, p8 z第一次发现妻子出轨的证据是在初夏。6 Q- m* x) U8 I2 C: P; K. g
那天她刚跟公司领导出差回来,进门就抱怨。「淘淘上幼儿园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e( L. o# Q# v- u) ]+ I
我刚要开口,她就说:「算了,问也白问,肯定没想。」9 U3 f6 G- { _# \
我有点生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什么意思?回来就想吵架?」
8 _3 J& M' h/ |3 i! E4 x/ A+ v3 q她白了我一眼,说:「本事不大,脾气挺大。」( `! B6 u& k/ q7 a- ~1 Y1 w. D
我把火气按下去,转身进了里屋。
1 E2 {: i+ z; | f) k" ]1 Q/ }过了一会儿我就消气了,因为我知道小琪这样跟我说话是有原因的,我确实有混账的地方。; f4 t1 O" M: P% v: Q- r+ C
小琪 19 岁跟我恋爱,22 岁结婚,因为我爸欠债跑路,我们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办成。
+ d0 ?* {- b6 C+ I* D( |# I如今我 29 岁她 27 岁,儿子淘淘马上面临上幼儿园,可是前年我急于给爸爸还债,参与赌球,把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 C0 R& y0 m5 \
我当时几乎是跪下来求她,小琪才没跟我离婚,从此之后什么事我都让她三分。1 j3 L+ Q& {7 m" B4 J
可她最近越来越过分,动不动就冷嘲热讽。
+ I( U1 B/ [+ V6 n' O+ n我想,算了,忍吧,毕竟这个我心爱的漂亮姑娘,自从跟我结婚之后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4 F) i% u2 a0 T! [* C
我推开门,看到她正在给淘淘讲解立体绘本。# S5 M0 y9 v! _9 C' ?6 q# p$ ~
我没说话,默默走进厨房做了晚餐。
2 Y, ?5 l" B" v& O5 x吃饭的时候,我问她出差期间的事情,她虽然顾左右言它,但我没起丝毫怀疑。因为我知道跟她出差的上司是个女的。9 x, h. X! E, Z X; D. {
饭后她去洗澡,我拿她的手机想点个购物网站的砍价链接,却在购买记录里看到了一个让我五雷轰顶的东西。
0 N2 a6 D3 O% B! J7 C* E: r8 t一件情趣内衣。性感,露骨,惹火。 i& j- y1 O1 {9 ^" R
记录里显示,七天前已经收货了。七天前,就是她出差那天。# l* f) |6 C2 \: W; p/ X
我躲到一旁,翻看她的聊天记录,找到了一个男人的微信,头像是绿色的风景。这个人在小琪出差当天的夜里 11 点半给她发了个信息:到我房间来。
3 d6 Q. E; v# B" M8 w7 x+ F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往上翻。) T" _9 _. s$ h8 U$ B; Q8 F; o
很快,我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小琪公司的大领导,沈途,那个 40 多岁的中年秃顶猥琐男。
8 U6 }0 x+ Y4 o3 @* ~* y' B我告诉自己要忍住,但脑海不停翻腾着小琪和他翻云覆雨的画面。
8 M& B5 L6 a/ s% m6 m那一刻,我死的心都有。
" j; I1 y, q5 r- u# W& C" I" ]+ F0 m但是,死不能白死,我得拉着那个沈途一起死。; j- X' b+ c0 Z2 |, c
恨意的种子在愤怒的浇灌下瞬间成长起来,盘根交错成参天巨树。
0 S' X8 Y# u) q; E! R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下定决心要杀人。
! _0 q+ \5 ` ?3 p e6 g" g9 J L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到原处,准备先质问小琪,让她主动把出轨的事情交代清楚。
7 O# s& `8 L: e2 W9 G过了一会儿,她洗完澡出来。
! _0 D$ d& f( t+ z' B, \4 j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只觉得遗憾和悲哀。我们从 19 岁认识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个单纯的女孩,我相信这种事情一定是那个男人主动,她是受骗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 |7 ~( X3 H, s; u0 m: t& W: j+ N我问:「你出差跟谁一起?」, K5 |* R8 E' E9 ^
她说:「马姐啊。」
- l7 z; t+ x7 z「还有谁?」- U9 A L$ C- Z* x! A6 S: m
她突然神色慌张一下。「没别人了。」0 j C- i8 M$ U- I- ~5 \/ S0 V
她从来不会骗人,所以这一慌张绝对有问题。
6 k- Q8 f6 ^/ g7 m! G我刚要发作,儿子淘淘跑了过来,缠着让我陪他玩。
/ R! t2 x* D7 d3 `我压住愤怒。我有个原则,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发火。
$ {8 `4 D+ f( l$ D0 Y当年我上小学的时候,爸妈闹离婚,别管妈妈再怎么撒泼,爸爸总是先把我哄进屋里,事后还会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4 L, i- z* c) V4 c8 y
这点我深受父亲的影响,发大脾气的时候从来回避着孩子。再者,小琪说什么也是淘淘的妈妈,我得在孩子面前给她留住尊严。
* ~! @( f, J, [/ I) N0 [我内心憋着一团火,陪淘淘玩了会儿积木,然后到点就把他哄上床睡觉。2 f& G; V* i9 l. r0 {9 a* E, `
淘淘睡着后,我来到书房,看到小琪正在改一份报价单。: t; d: K* P8 t6 A1 x& S
「我们谈谈吧。」我说。- l, v. ]# {2 a4 w$ A- C
「好,我也正想跟你谈。」
( ~* {! W4 U( t8 ?) n「谁先说。」
; ^! m3 Q4 r p% P5 m4 W. L2 W「我吧。」她把手头的文档保存了一下,「教育非常重要,我不想让淘淘输在起跑线上。」
$ B2 t7 V0 x- i0 Y/ {我摆摆手。「我不想说这件事。」
/ e( Y9 f5 W0 A& B3 t" `' s8 T「但这是最重要的事!」她理直气壮。+ b- I" N/ s ^2 s) G9 S
「我承认这事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
8 Q8 m- R- k; D" x- {! U6 l「孙柯你别跟我扯。你知道现在孩子们的竞争有多激烈吗?!先别说大学,单就高中你知道今年的录取率是多少吗?现在不抓紧教育的机会,等他考不上高中的时候你去哪哭都不知道!」 q% @" M* R, x8 v
「孩子的教育我们可以改天谈……」
" v+ z: R" k9 m0 _「改天!改天!你每次都说改天!你就是在敷衍!」她竟然哭了出来。; U7 F0 @9 M) z% ~ r
她这一哭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b. w3 Q3 H6 c, X
当初她嫁我的时候,她对我说,孙柯,我可以没有婚礼,可以没有彩礼,但是我希望你对我好,永远不要让我伤心。0 Y# T1 e* c' K+ w
但是小琪啊,虽然我一直在伤你的心,但是我的心今天是被你彻底撕碎了。
! h7 b8 P- H$ L, Q1 ]1 h S小琪啊小琪,我们两个人……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O2 \) p# E1 B. s7 I
小琪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她继续说:「孙柯,人家都想着给孩子买学区房,但我从来就没奢望过。因为我知道我们买不起。你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吗?别的家长都想让孩子上最好的小学,但是我的孩子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享受不了这种教育!淘淘这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不配得到好的教育呢?就因为这是他的命?好,那我认命,但在我能选择的范围内,我必须要做到最好。所以,孙柯,那家幼儿园我上定了,别的我们不会去的。」# S' J: U. d( o
「你说完了吗?」我问。" i4 |$ h' v$ ^* y8 N- h% k
「没有!」她擦了擦眼泪,「你能不能对孩子上上心?」
z5 y3 y2 D% J2 v1 U$ v4 T我叹了口气。$ O2 J: S. p7 R
最近我们总是围绕这一个话题在吵,她想让孩子上我们区最好的双语幼儿园,但那个天价不是我们家庭能承受的。而且,我也不认为幼儿园有那么重要,根本没必要上这么贵的,这笔钱完全可以省下来,等上小学的时候报补习班用。 a4 P c- x" j; k
最重要的是,我今天根本没心情讨论这个。! E1 A( S4 ]4 g: d# P5 ~8 ~
「你到底去不去借钱?」她又接着问。( g7 M8 O8 K7 K$ F5 o
我看着她,不说话。
5 }0 I8 \9 \2 j5 O/ [「你不借,那我去。」
/ C6 h) }5 Y8 ^, y' I「你找谁借?」
! Q$ X5 I7 ?' \' E3 ^" J「不用你管。」
4 {5 p Q2 `$ B9 W: N& U. m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公司马姐打来的。
" V1 e3 T" e- ?& _她接通电话,我听到那头马姐在催她交报价单,很急的样子。& }8 R8 O# X4 l$ {
她挂上电话,对我说:「我要做个东西,你先出去。」) c6 G) W( f0 h: T. K% D
我说:「你关上电脑,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R$ U. p) T' F7 U; [# z
她啪一下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7 c( f# C& O n8 K$ |( v「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吼道,「我每天拼命熬夜熬这么晚是为了什么!」6 t% m: X0 k$ Z0 K. {9 S
我瞪着眼睛,几次想把要说的话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我攥紧拳头,回身走出房间。5 p2 j8 b$ \2 f, x# \, r
妈的,活该我窝囊。" ?" ]( D$ s) m8 G+ K
我抽了几根烟后,冷静了下来。我意识到,我还没掌握无懈可击的证据。如果现在对质,她完全可以找很多借口否认。' `, O0 y, A4 y9 m6 n: e9 `+ G3 h. p
当时我心想,难道我要继续等时机吗?或者说,得捉奸在床?
; W; F# k! J d' t6 ?想着想着,就到凌晨 2 点多了。小琪做完了报价单,满脸疲惫,瘫在床上就睡着了。
( h( |8 a; ?% K. q* Y$ d我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想象着她在别人身子底下呻吟的画面,好几次冲动想把她叫起来,但都忍住了。6 V( U- S- R1 I1 i5 f8 D& n
我自己抱着被子去客厅沙发躺着,但是一夜无眠,内心像被万千蚂蚁噬咬般煎熬。$ j/ g! T+ T! [" g; U. K/ G7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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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丈母娘来了,带着给淘淘做的早点。她像小琪一样,进门就开始抱怨。
+ t/ \& J' Q$ H她说自己这里疼那里疼,这么大年纪还得来照顾小孩,说之前的同事家里雇了个保姆看孩子,女婿花钱让他们出国度假。
0 C. [/ j8 Y( k6 m这一句句话都在打我脸上。
! F0 A) I3 x) v小琪起床,无精打采地洗漱完就出门上班了。, @. x! X( ~) W, ~
我紧随其后,偷偷跟着她来到了上班的地方。9 k% n p4 I/ `3 _0 o
但我没有门禁卡根本进不去她公司,只能远远望着大门。+ u% e; c _; K( H1 ?& ^$ v4 R( ~
可能是没睡觉的原因,渐渐的,我神智有些飘忽,无数回忆涌上来——
" |0 R& h! W2 ^3 b. |我和小琪是通过一款网络游戏认识的,当时我父亲的事业如日中天,所以我在游戏里一掷千金,她作为我们游戏公会里唯一的本地女生,经常得到我的照顾。
& _" W7 T8 l: x; C她之前觉得有钱人都是嚣张跋扈,放荡不羁,可接触之后发现我完全不同。
8 m& d' Z# q' M! y$ j2 |' p' k我有些害羞,懂得体贴人,为人处事和善,非常讲道理,一点也不霸道。
% f% e5 l* k7 O0 T她当时不知道,我并不是从小就有富裕的家庭,19 岁前,我是个普通单亲家庭的孩子。
, B1 k, {. d F5 e8 k" p小时候父母离异,妈妈就从没来看过我,我跟着爸爸长大,他又当爹又当妈,竭尽全力给了我一个不完整但温暖的童年。
1 g& {2 j+ [' C( h父亲比较会赚钱,但在我 19 岁之前都是些小钱,只够我们父子俩小康,到不了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地步。! |6 j+ o2 P8 F( D- n
19 岁之后就不一样了,爸爸接了个工地大活,一年就赚了两百多万。
1 f$ _% `; S- P5 O# p- J当时我在一所三流大学读书,父亲开着新买的宝马豪车来看我,请我宿舍的舍友连吃了三天大席,觥筹交错间,他握着我的手,说,小柯,爸爸苦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以后不再辛苦!
* t- v& {2 K% e. C% v4 A说完,父亲老泪纵横。
% U! F; w! l" N, s这种突然的暴富像冲击波一般扫荡了我生活,父亲给我换了当时最好的手机,最好的电脑,最潮的衣服和鞋子。
( G" S% ]6 L. K, [" a冲击波过后,我魂不守舍了好几天。最初我觉得人生好像一下充满了意义,但是冷静过后我发现人生是失去了意义。* K; p) q: t' E
这很大一块原因是舍友们的怂恿,他们说:「你都是富二代了,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了,还奋斗啥。」
2 n6 n2 u9 F6 e: r; {/ t2 S「我要是有个这么会赚钱的爹我就天天花天酒地。」0 }% a* e% d V( l! |: |
「都说条条大道通罗马,你是站着不动罗马朝你跑来了!」5 g7 i/ b4 |; i. e
「肯定是上辈子修的福,你这辈子就尽情享受吧!」) K! N# C2 b$ w p
舍友们说这些话我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是怎样的,问题是我听起来居然觉得每句话都对。
6 t" \% }& Z7 e) M* J2 q) m; U从那时起,我就每天沉迷网络游戏,父亲每个月给我的钱根本用不完,我从游戏中花钱花到没了感觉。
: h0 P5 @+ k) ~7 ~$ d! @9 E慢慢地,我的精神变得非常空虚,就在这时,小琪填补了进来。0 `5 B- n* D, V: w! Q- [) h
我约她线下见面,她当时穿着白 T 配 oversize 的花格衬衫,下身牛仔裤,踩着一双干净匡威,画了个简单的妆却俘获了我的心。# c- \' ^# b% C# r' O R
我当时一下就悟了——这么有气质的漂亮姑娘,不就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吗?! B5 r4 G: d/ g! S: I
我对她展开了猛烈追求。
3 u; s$ d3 I0 I# ` {人有钱底气就足,我努力展示我优秀的一面,很快我们就确定了关系,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同居。) ?7 L p2 Q9 `. t9 V
对小琪来说,我也是个超理想型的男友——不抽烟不喝酒,除了爱打游戏外,没有其他的不良嗜好,自理能力强,会照顾人,财务自由。
2 A; P4 l3 i6 L9 P) S一直到结婚前,她都把我看作男神般的存在。0 a8 p* K7 h) j5 X% H3 }$ e+ r
那会儿她看到电视剧里的小鲜肉,会依偎在我怀里说,就算你和他站在一起,我还是选你。
& }; P4 s) l, w$ g& b% h |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说的是真话。
$ R2 @6 b$ y: P3 [$ F" A- i这种美好的错觉持续到我们结婚前半个月。
5 l% U I# M( G- B s. W那是一个秋天,但比往常要冷的多。爸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的语速很快,通话结束的也很仓促,但我还是听明白了。3 e$ x' t/ i$ X J7 }$ U, p0 Z
爸爸他投资了一个水泥厂,把自己这几年赚的钱都砸进去了,发现不够,又借了很多亲戚朋友们的钱,后来遇见政策原因,需要追加采购环保设备,于是又去借高利贷。钱越投越多,但是政策再次收紧,水泥行业限产,工厂于是像个无底洞,只吞不出,把这个中年人的希望全部蚕食干净了。亲戚朋友要债上门,高利贷泼油漆辱骂威胁,他精神濒临崩溃,不得已只能出去躲债。. B. _8 w6 i$ r+ U& z' d; H, j8 o
他嘱咐我,欠债是他的事情,跟我无关,如果有任何人来向我讨债或者威胁我,立马报警。3 A. r* F U5 a
我没来得及跟他做任何告别,他就挂了电话。
) c' [* o0 p6 c没想到,这一别就是 5 年多。6 S' X, M! ]$ i( k* l
期间,我们只偷偷地通过几次电话,他每次都对我说,爸爸在努力赚钱,马上就快凑够钱了,凑够钱就回来。他给我一个邮箱号,我给他发过几次淘淘的照片和视频,他看完之后都是回很简单的「可爱」两字。
. ~0 e# q+ t' Q I爸爸很喜欢小孩,如果他正常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一定会把淘淘捧到手心上,就像当年对我那样。2 ?2 X/ p5 i4 |# ]* V. L2 t
我和小琪的婚礼因为爸爸的跑路而取消,这让我们夫妻的婚后生活从开始就蒙上了阴影。6 e! { w: q* N
我总是对她说,等我赚了钱,帮我爸还上债,一定补办场盛大的婚礼。
4 H( H1 \( c8 T她说,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钱我们一起还。 v, O% v4 K1 Y$ \/ p l
我非常欣慰,也非常感恩。
( \5 o) e; E+ f" h+ E但是,世上最让人悲凉的事情之一,就是男人对自己能力的高估。
! U6 \/ j, M6 Q我逐步发现一个事实:我过往的整个人生都是在父亲的庇护之下,离开了他,我竟是半个废物。
6 S% L a. @; c6 u% p, c" D我连续两次创业失败,打工也因业绩不合格被辞退,后来在爸爸朋友的公司做了个职员,老板李叔虽然对我不错,但他老婆石姨却天天冷脸。
: \- t, {9 l( I8 ?+ @2 W8 V她经常说,你爸爸欠我们的钱啊你几十年工资都还不上,我们对你称得上大恩大德了。9 g* v; V! Q. E/ }
你们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 l+ Z& Q1 [! q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J6 f4 V9 y, q Q7 e
生活的重担把我本就不多的雄心壮志磨平,同时磨平的,还有小琪对我的期待。6 a1 E$ s" ]* w+ f& }
她慢慢开始抱怨,抱怨如今的生活。有了孩子后更变本加厉。 a0 Z' \- i# b4 T: ^5 {
我理解她的抱怨,理解她为人母之后对丈夫的怒其不争。但是没本事如我,只能默默承受住。不是我不想努力,而是能力所限。: u& [; U4 N0 Y% I
她出差之前,我们因为淘淘上幼儿园的事情大吵,我想,这也许是让她决定出轨沈途的最后一根稻草。7 o- L, g) M4 A% D2 `, ]
思来想去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原谅小琪。
2 w+ }$ F# K1 P W5 L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我认命了。
3 }5 R- c1 Q0 M$ ]2 }8 c+ e但我没办法原谅沈途。
1 X O) a7 Q+ {9 j这个人,我是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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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k F) q* d. p在小琪公司门外站了十几分钟,一个保安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偷偷拿出手机拍我。另一个保安缓缓向这边踱步,像是要来盘问。, k) D$ L+ |) R) Y
为了不必要的解释,我转身离开。
0 R3 d4 F; i+ j: L回到自己的单位,正巧遇见查岗的石姨。
1 \' k5 h- B8 T* C2 q+ m她嫌弃地问:「孙柯,你这是这个月第几次迟到了?」" n! f9 `3 d8 h
我说:「石姨,今年我从来没迟到过,这是第一次。」$ u& A; u' y6 B d$ r+ i- C
她满脸不信。「我不追究了,好好工作去吧。」. n2 B4 x/ D- p
我没心情多解释,直接走到了工位上。+ }# w& q: g2 E* ]/ E$ S
做了点手头的工作,但过程里出了很多问题。我心烦意乱,给小琪发信息:在干吗?中午出来吃饭我们谈谈。9 [1 }* o5 [) ?" l1 e9 W3 X1 p
小琪一直没回我,但我等到了另一人的信息。1 a8 S7 Z" S+ [( E9 _! w( q! M; y
巫则:哥,我回来了,这次待久一点,晚上一起吃饭?2 _% F* O$ F. _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条消息后,眼泪竟然在打转。就好像是一个在窒息的氛围中溺亡的人突然看到有人向你伸出手。# l5 @& i6 B3 b/ |9 v9 v7 R4 G
巫则,我儿时的邻居兼发小,虽然他比我小几岁,但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8 F8 \( D5 Q ~: C- T L我把他当亲弟弟看,他也把我当作大哥,我教他打篮球,教他玩网游,他上初中的时候,我替他打架,上高中时我每天发信息督促他学习。他也对我很依赖,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我身边,甩都甩不掉。* G( `5 M) ~$ n2 G( Q9 j R; [
所以此时出现的他,在我心里,就好似除淘淘外唯一的亲人。& C# ]5 v2 Q* p% O1 b
我发消息:中午吧。
# d& w; R) |, h- i; w巫则回消息:你选地方,我请客。
# {! t/ U' V3 L# z' w中午,我们在公司附近一家火锅店见了面。我已经一年没见他了,这一年里他作为编剧在影视圈混出了名声,但在他脸上可以看出心事重重的疲态。
' q- p+ r( H% j: m由于下午还要上班,所以我只要了两瓶啤酒。我们起先都回避了目前的状态,先从儿时的一些趣事说起,然后话题拉回到了沉重的现实。他说自己因为忙于事业而失去了跟一个好女孩更进一步的机会,不过现在已经调整好了心态。1 {0 x" ^# E. g$ {4 r. L1 \
他问起我现在的处境。 y3 K; {2 C7 i# `# _$ Y
我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借着两瓶酒的微醺把生活中除小琪出轨之外的所有不如意都倾诉了出来,但偏偏把最大的石头留在了心里。
3 _7 f6 q$ w' N% q巫则说:「我最近赚了一笔钱,如果需要我可以先借给你。」. E( h' p- u o( ]
我摇摇头,说:「我爸就是因为在借钱上出的问题,我一听到借钱这两个字就心里不舒服。我不想走他走过的路。」
! ~1 X; x: L) X7 V4 y9 C' w巫则拿起酒杯碰了下我的杯子。「我又不会催你还。」 c, [1 _# Y5 Y+ u
我拿起酒杯,说:「我现在知道了,人一旦习惯了一种生活之后是很难去改变的。比如之前我被我爸照顾得很好,什么都不用我管,我习惯了这种生活,一旦没了我爸,我就一无是处了。我尝试着改变,但是二十多年养成的本质不会变。那些心灵鸡汤说的都对,但事情是同一个事情,人却是不同的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知道怎么做,和能否这么做是两回事。」9 _1 y( ^# p5 O6 G" w9 d
我一饮而尽,然后接着说:「如果我习惯了借钱,把借钱作为生活方式之一,那我就会不止借你一个人的钱,一定会越积越多。」
% X, N0 y' b/ ]. n% [# M: F' h* z巫则也干了一杯酒,说:「滑坡谬误。你做了一件事情,不代表你会一直做这件事情,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代表你一辈子就是这样的人。」* P9 s. J4 W. U# ^: N, @
我苦笑了一下。「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 F$ O) _ X9 K5 b; v「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巫则敏锐地觉察到了。
; c' \8 Q7 J, f( `5 W' F我呆呆地看着沸腾的火锅,过了好久,问道:「你有没有哪个时候,认认真真考虑过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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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n$ d0 [5 Q$ r巫则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这么说一定有问题。于是想方设法追问我,但我把话题往别处引,始终没有把秘密说出口。6 x: e) t# H3 b. J& E- V1 r+ D
吃过午饭,他约我周末一起打场篮球,重温下青春回忆。我满口答应下来,但内心却非常不情愿。$ q% a% p. A+ x0 \5 r
小琪直到下午才回了我一条信息:晚上积木课,你带淘淘去吧。6 P2 ^( R! O/ F7 P4 F6 f
我问:你呢?6 g4 }0 Q; y! ]* c, O
她回:稍晚回家。4 E) m2 e' M# l0 a
我放下手机,只觉得一阵心酸和悲凉。$ }$ t1 R; a2 k. k5 O2 h+ I( M
我带淘淘上完课时已经 7 点半了。淘淘的作品完成度非常高,老师夸他很有天赋。! M7 O, S$ R4 d$ P5 j
我说:「走,老爸带你去吃肯德基。」: S0 I. {) q4 a- _
淘淘非常开心,他拍着小手,说:「爸爸真好,我最喜欢爸爸了!」
1 H5 Y7 u/ J5 N% U经过商场的一家玩具店,淘淘望着橱柜里的一个树屋玩具出神。我看着他,我想起小时候我也是看到玩具就拔不动腿。爸爸每次去大城市出差,总会带很多我们这个小城市没有的玩具回来,我也因此成为周围小朋友羡慕的对象。
2 N4 o9 h) l- B6 k( L至今,我家里都有好多当年的老件玩具,有些很有收藏价值,很多 80 后,90 后的长大赚钱了,有找回童年回忆的冲动和需求,这批群体让老玩具的价格在二手市场上翻了好几十倍。
0 W5 p7 q2 r7 g+ x {我家里的老玩具后来卖掉一部分换了点钱。小琪曾想让我把剩下的也全卖掉换钱,我死活没有同意。因为在我看来,这些玩具是我对爸爸情感的寄托。4 \" R+ a: W" u4 E
「淘淘。」我突然下定决心了,「想要这个玩具树屋吗?」6 {6 [4 i* Y- u" A7 G* [
「想。」他天真无邪地说。
7 V0 I2 L% L: K9 d「爸爸给你买。」+ k. U; I+ m2 m$ Y y+ K+ [- a
淘淘想了想,摆了摆手。「我不要了。」- }! ^; R) p, ^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 M# a/ B; S" \! `9 r* w8 f「妈妈说了,出去不要乱给爸爸要东西,爸爸赚钱很辛苦,不该要的东西不能要。」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橱柜里的树屋。
# ^/ ^, k9 n) |5 B" S我听后心里百味杂陈,最后一咬牙,说:「今天淘淘乖,爸爸想给淘淘买!」
8 f6 S: A: g2 k/ B我们九点多到家,小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 y5 ~) M3 J+ F1 t. I- V8 k我把淘淘哄上床,讲了一个睡前故事后他就进入了梦乡。2 ?) U# D' K5 w, y& K/ W
我来到沙发前,把小琪叫醒。' H- q+ ?5 k- {' F8 F" I& U' j+ T; V
她睁开眼,看了看表,说:「糟了,还有东西没做。」说完急匆匆往书房走,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5 Q1 S9 f- K( A8 n! D1 N
「我有事要问你。」" a4 D2 {- F t! ^) F
她一愣,说:「问吧。」2 O* V' s# M. u4 q" r! T
「你最近有没有一些事情在瞒着我?」8 j2 I6 f- N5 ~
她视线一闪躲,说:「没有啊。」4 w8 a8 f: v- ]9 r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道德?」) T+ A9 ^; Z4 N& T( g3 b& Y
「不要你管!」她甩开了我的手走进了书房。3 O. S* v. \9 U: |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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