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天普查员 | “这些留下的遗迹，在为历史画像。”

作者：李翔 李瑞

6 @/ ^% P- k3 p) T4 A近日，记者跟随国家文物局组织的“当一天普查员”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基层行主题宣传活动来到陕西，用普查员的方式打开记者的一天，记录浸润着泥土的艰辛与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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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N' \7 C9 f+ l秋雨如丝落下，风起时便在空中细密地斜织。拨开朦胧的雨雾，我们一行人驱车赶往今天的第一站——陕西省胜利机械厂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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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I/ U* W! ?& e  m4 Z  u) U眼前，是一座“窑洞里的军工厂”。斑驳的外墙、空荡的厂房，无声地诉说着老厂的厚重与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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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I1 p" d! \) K; H8 g% Y窑洞工厂创立于“三线建设”时期，曾为巩固我国国防力量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对研究我国工业史有重要历史价值。1983年至2003年随生产设备搬迁报废处理，生产窑洞闲置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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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鸡普查队队长王颢向大家介绍，他们这支普查队伍中，最年长的是53岁的“老陈”，最年轻的是一位“00后”。文物普查工作，既需要丰富经验的引领，也需要新鲜血液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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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5 X, y6 A$ G1 x2 }6 n0 {$ _6 x我们这组“新队员”由女将郑丽娟带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她已麻利地为大家分好工。“我来测量，你记录数据，你拍标本照片，你拍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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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V1 S( y5 R3 S! i  }, A8 }- @“高度3米1！”“宽度2米3！”郑丽娟使用测距仪，将红外线的光点对准，洪亮地报数，身旁的“新队员”认真记下。

8 Y3 S" d: Y# E4 r“这些数据越详细，画图就越清晰。”跟随郑丽娟的脚步，大家在幽深昏暗的洞内穿行。沿途目及之处，配电箱、通风口、接水管、标语、废料与钢刷……都在关联着属于那个时代的记忆。

她在一处残损的配电箱前停下脚步，举起手机后退几步，将镜头对准，“咔嚓”拍下一张。“先拍张‘有天有地’的大场景。”随后，她娴熟地滑动屏幕，打开指南针，记下拍照的方位，“这样方便回去做图”。

她又走近配电箱，“再拍一张细节图。”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幽深的洞内回荡。“抱歉啊，我说话嗓门大，在野外工作，习惯了！”

手电的一束光照亮墙上的一个红色的字样，隐约可见数字的形态，再定睛一看，数字依次排列。“这是当年工人们的工位。”

那些年，车工、钳工们埋头生产的画面，仿佛重回眼前。正如郑丽娟所言：“这些留下的遗迹，在为历史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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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m2 l8 r6 i2 M, e8 o. O: Z3 h6 ]做完这些身体已有些疲累，但郑丽娟已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工作，“今天这个点算是条件很好的，昨天我们在太白县，跋山涉水，山上没有路，河上没有桥。过河时有队员滚到了河里，有队员被蚂蝗叮咬。”说起这些她的面部表情并无太多的变化，彷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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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Y$ A) V2 o1 F: Q5 i/ m8 J会有人退缩吗？“没有！我们没有人摆烂，大家都想把自己那份工作做完，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前些天有人扭伤，他就转做内业，没有人愿意当闲人。”郑丽娟说，“其实这也是人生很宝贵的财富，困苦中结下的战友情，很难得。”

6 O4 I5 i( ]! ~当天下午，我们马不停蹄地来到岐阳遗址。这是“三普”发现的遗址，而“四普”工作进一步确定了其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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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 n: A# q* o众人在田野间穿行，双脚因沾满了湿润的泥土变得沉甸甸的，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有分量。“咱们平时的工作，要走完四至。”同为女队员的侯骁秦介绍说，四至范围指遗址在地理空间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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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A5 F- h7 K7 e' U$ K! }* {“看！”侯骁秦从地表拾起一块陶片，为大家介绍起来。“根据它的特征，可以推断是仰韶文化的陶罐，今天大家很幸运，一到这儿就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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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6 x* I9 J8 [) I3 F: [夜幕降临，普查队的工作并未按下“停止键”，而是转入内业。

: ?7 |* x5 V1 p, l" Q' y( P6 g5 W9 v房间内，队员三三两两各自安坐，忙活了起来。洗净、晾干拣选、标记、拍照、上传，经过复杂的程序，标本的工作才算完成。一旁的侯骁秦开始录入数据，熟练地将岐阳遗址的相关资料一项项填入“四普”不可移动文物登记表。

绘图的小伙子庄东奇来自测绘院，只见他安稳的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鼠标上来回点击，眼睛紧盯屏幕，开始绘制今天的文物图。“绘制文物图其实比较难，幸亏有测绘队员的帮助。”王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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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陕西正在探索“文物定性、测绘定量”普查工作模式，绘制“陕西文物一张图”，针对第四次全国文物普查在遥感、地理信息等方面技术应用和工作要求，确定了统一数据管理、统一标准体系、统一空间基准的总体要求。陕西省文物局与陕西测绘地理信息局建立深度合作，充分发挥双方技术优势，有效提高了普查效率和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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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普”工作，正如一个个点汇聚而成中华文明的巨流河，绵延在中华大地，长存于历史星空。

3 p. [4 D  r! M6 K3 j' G告别时，我想起侯骁秦在回答“平时累不累”时，她笑靥如花，眼里有光：“干什么都免不了辛苦，有开心的辛苦和不开心的辛苦，而我是开心的辛苦呀！”

责编：李瑞 王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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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d$ l8 B6 ?1 t! k6 A审核：徐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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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李学良

8 g& q; f) l" R1 E来源：中国文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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