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沟喋血记——1949年，四川崇庆陈福安烟帮在汶川遭血洗事件

显示全部楼层 · 2024-8-5 10:33:13

文/编辑：nirvana
<hr>1949年年底，四川人民正在翘首以盼解放之际，却在汶川县发生了一次骇人听闻的流血事件。崇庆大烟帮头子陈福安在三圣沟被汶川地方势力宋国泰诱杀，陈的一大帮心腹全部被除掉，其烟帮一千多人，生还者不过两百多。
陈福安烟帮武器装备之精良，关系网更是错综复杂，连当时很多川内达官显贵、军界名流贩烟都是由其经手由川西运出，这样一个显赫人物，却为何落得如此下场？这中间又有什么隐情吗？
今天我们就来谈一谈这桩三圣沟血案。
壹

大邑县龙凤场旧照

陈福安，本为大邑县龙凤场人氏，外祖父也姓陈，叫陈天武，崇庆县公议乡（今崇州市公议乡）大户，因为其子不怎么上进，于是便让陈福安的父亲、女婿陈兴唐到公议乡来帮助管理家族事务，所以不久陈福安随家人搬迁到崇庆居住。
谁知陈天武这算盘打错了，不是陈福安的父亲不给力，而是陈福安这人比他舅舅还让人头疼。
陈福安从小就是公议乡出名的天棒，稍微大点更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全，为此还吃过几年牢饭。
出狱后，陈福安不思悔改不说，反而通过在监狱中认识的一些土匪，攀上了怀远镇的土匪头子、浑水袍哥汪炳清这条线。

汪是灌县太平场人，当时已经招安，被任命为“崇灌联防大队长”。汪见陈福安能说会道，有一定谋略，因此非常赏识，于是将他派到一个边棚任“管事”。
这陈福安也不负所望，迅速展现出过人的才干，逐渐成为汪的得力助手，协助汪在地方上巩固势力。
到了1940年，有了一点自己势力的陈福安开始寻求扩展。他联络了一些土匪，并和崇庆元通场的土皇帝黄光辉的贴心豆瓣赵永清结成同盟。又通过赵永清的引荐，成功巴结上了黄光辉。
黄光辉一听陈是汪炳清那边的人，心里已经开始有了计划。
原来当时，黄光辉与汪炳清之间的矛盾其实已经开始激化。
崇庆的怀远，是崇庆区域的中心镇，而黄光辉一向视怀远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而汪炳清则以“联防大队长”的身份长期在怀远活动，双方因此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于是，黄光辉就唆使陈福安把汪炳清给弄掉，承诺自己会在后面全力支持，并许诺事后让陈独霸怀远。
陈福安心里也有算盘，汪炳清再怎么算，都是个土匪出身的，后面无权无势，而黄光辉就不同了，元通场黄家的势力绝对不是盖的，黄家在民国时期出了两个旅长，如今崇庆袍哥总会“唐安总社”的舵把子黄润琴都是黄家的。

元通旧照

这个黄光辉，18岁就在川军中当团长。如今是元通场“景福社”舵把子，手下常年豢养的荷枪实弹的兄弟伙就有三百多人。
这比起汪炳清来确实是更强大的靠山了，这也是实现自己独霸一方的最佳机会，于是欣然同意了黄的提议。
1941年8月，陈福安无视汪炳清这些年的恩情，纠集其弟陈青云和二三十名心腹，趁着夜色掩护悄然逼近汪炳清的宅邸。

当他们接近汪宅时，突然开枪射击，同时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火把，迅速将火焰引向屋内。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汪炳清措手不及，管事汤寿清和另一名仆人试图阻止入侵者，但在枪声中倒下，当场毙命。
火势迅速蔓延，汪炳清被逼得无路可退，只得冒险翻墙，跳进邻近的天主堂院内，才侥幸躲过一劫。
事后，汪炳清不敢再停留，匆忙逃往他处避难。而陈福安等人则迅速撤退，消失在夜幕中。
此后，陈福安依仗黄光辉的支持，开始在怀远地区大肆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势力。他利用黄光辉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不断吸纳流民和地痞，组建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武装力量。
贰

正当陈福安的势力不断壮大之时，又碰到另一件天大的好事，原来前两年刘湘部队整编时，他手下的十七师师长刘树成在大邑安仁镇私藏的一批枪弹，如今风声也过，刘树成派出了他的亲信副官刘大全，前往元通地区与当地有名的袍哥舵把子陈海山接洽商讨卖枪事宜。
陈海山是刘树成的师父，手下关系众多，而陈福安和陈海山又关系融洽，听闻有这等好事，立即前来询问。

这刘大全和陈福安两人见面后竟然是一见如故，于是刘大全做主，低价卖给陈福安一批先进的武器装备。这其中就包括了路易式、捷克式、勃朗宁等各式机枪二、三十挺，以及其他枪弹。
当时地方势力哪见过这么先进的制式武器，所以一经装备，顿时让陈福安的实力大增，兄弟伙的人数也从原来的几十人猛增到一两百人，陈福安的名声在怀远和周边地区声名鹊起。
随着实力的增强，陈福安吸引了各地豪霸的关注和拉拢。道明乡的“三王爷”陈楚生和万家坪的“飞刀”李泽安等地方豪强，纷纷前来与陈福安结交，互相拜把子换帖，称兄道弟。
各地豪霸的争相结交，使得陈福安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成为怀远地区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陈福安得意之余，愈加明目张胆，到处抢劫，勒索敲诈，无所顾忌。

这也导致了周边的老百姓是人人自危，许多村民都不敢在乡下过夜，甚至连耕牛都在日落黄昏时成群结队赶上街避难，以免在夜间遭受抢劫。
地方被陈搞糜烂后，激起了人们的愤慨，在崇庆旅蓉同乡会的强烈干预之下，四川省府方面撤换了当时不作为的崇庆县长陈敬舆，改为李之青继任并且另派霍六丁为温江专员督导此事。
随后，省保安队一个营的人马悄悄开进了崇庆。

1946年6月，县长李之青终于等到机会，有探子来报，说陈福安带着一百多人在龙居寺一带活动，于是当夜，省保安营和县警队连夜出发，双方在初更十分遭遇，然后展开了枪战。
陈福安虽然武器先进，但是手下这些兄弟伙大多是乌合之众，不久就被击溃，这次连老婆都被保安队给打死了，陈知大势已去，就吩咐弟兄伙各自带枪逃命，自己也跑到乡下蛰伏了起来。
叁

过了不久，崇庆县长李之青因为得罪地方势力又被调离，陈福安听闻后大喜，去拜会黄光辉后，在其支持下，又将队伍拉起来了。
此时的陈福安经过这短时间的蛰伏，知道靠着打家劫舍这般厮混是搞不出什么大名堂的，把地方搞坏了，自己连个栖身之所都找不到。但是你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吗？那倒不是，要是改邪归正，他也就不拉队伍了。

那是因为他发现了更赚钱的生意了，那就是贩大烟。
这事他以前不是没干过，但是还没有把所有本钱全部投入到这上面，如今抗战胜利了，国民党剿匪力度大增，自己这点人枪为什么要去和政府硬碰硬呢？
但是贩烟就不同了，往川西走，当局力量其实很薄弱，而且关键是黄光辉自己也是干这个的，很多关节都打通了。
加之他自己又和小金新街的袍哥总舵把子张二大爷大有交情。陈要的烟土由张帮忙搜集，张自办的烟土也由陈代运崇庆、大邑等地销售。
想通了这些，陈福安眼前是豁然开朗，于是加紧部署自己的计划并打通更多的关节。
因为贩烟路上需要过汶川的卧龙关，卧龙关的范家兄弟一向是认钱不认人的主，烟帮谁的账都不买。

于是陈福安亲自前往拜会范家兄弟，出手就是机枪两挺，外加一门六0炮。
大哥，60炮啊，范家兄弟当时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迫不及待的朝着河对面的羊群来了一发，只听一声炮响，羊群倒地无数。
自此，陈福安过卧龙关畅通无阻。
见陈福安这么能干，于是各种豪绅和军阀纷纷与他结交，甚至刘湘的侄儿刘树成和刘湘的妻弟周晓岚这些川军师长都与陈福安建立了密切的联系。
这些人通过陈福安的渠道，利用他的影响力和势力，将大批枪支弹药托付给他，从新街换取贵重的烟土。

陈福安因此不仅在武器装备上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和提升，也在经济利益上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他的烟帮队伍也更加壮大，手下的兄弟竟然达到了上千人之多，装备精良，每次出门贩烟，人员是浩浩荡荡，扛着迫击炮，两旁人员更是一水的机枪，基本上没人敢惹。
肆

本来这一路对于陈福安来说，已经通畅了，没必要给自己招惹是非，但是队伍壮大了，依附于他的各种势力也就多了，大家都是心怀目的，所以和其他势力发生冲突也在所难免。
1947年春，事情就来了。。。

这天，陈福安贩烟回崇庆，在汶川水磨沟碰到了汶川三江口大队长周四维、三郎的李子明，花红树的宋国泰等人在一起。
陈见几人一脸愁容，便问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几人中的周四维、宋国泰和卧龙关的范家兄弟结了仇，范家兄弟已经发出话，只要过去的是宋国泰、周四维的，狗都要把尾巴宰了才能走！
几人于是想了个办法，请陈帮忙，就说这些货是陈福安的，劳烦他亲自去范家兄弟那里走一趟。
陈福安觉得这件事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范家兄弟也也还买账，于是烟帮顺利过了河。

结果事情出就出在到了牛头山后，那边宋国泰一帮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大家一聊天，不禁唏嘘不已，没想到这时，周宋二人一合计，冒出一句话：“陈大哥，范家兄弟东跷西跷的，不如我们现在掉头回去，把他两兄弟毛（杀）了，这条路以后就方便了撒。”
其实这条路陈福安本来已经打通，完全没必要节外生枝。但是他经几人一怂恿，脑壳一发热，居然就答应了下来。
随后几人商议计划。由陈福安转回皮条河，周四维控制山头，宋国泰把住山口。陈借口请范家兄弟吃饭，然后在席上动手。同时，分派一部分人马前往范家兄弟在河对面的碉堡。
计划看似天衣无缝，陈次日转回皮条河后，邀约范家兄弟第二天赴宴。
谁知当夜大家在客栈检查枪弹时，却恰恰被范家兄弟的耳目给看到了，范家兄弟顿时心生疑窦，带枪请老子吃饭？这TM难道是老陈的鸿门宴不成？？
所以第二天推说有事，没有去赴宴。
陈福安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决定亲自去乡公所见范家兄弟，然后找时机动手。

谁知一进门，只见乡公所门前桌子上竟然机枪都架上了，陈当时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但是毕竟他是悍匪出身，没点胆量也不敢干这勾当，于是带着两个人佯作不知的问了范家兄弟在哪，乡丁给他说范成章去汶川县城了，大哥范成国在后面的卧室。
于是陈镇静的前往了范成国的卧室。
范成国当时正躺着抽大烟，床边还站着两个手下。一见陈进来，范忙起身让铺，两人面对面躺着烧烟。
陈本想等范不备时下手，谁知范根本没给他机会，装做要上厕所的样子，起身出去，他的两个手下也跟着走了。
不久，在外面警戒的陈的兄弟伙进来通报陈，范成国跑了！

陈福安顿时傻眼了，于是迁怒于范的手下，将管事王世顺等十余人全部杀了。而另一边，前往河对岸碉堡的人也将碉堡里面的看守六人全部杀死。
这次行动杀死了范家兄弟武装二十四人，并且还把范家给抄了家，连他们家养的猪都全部给宰了。
伍

范成国也不是软柿子，当时他弟弟范成章在汶川，两人立即带着几十号人提着刀刀枪枪的回来了。
这时陈福安等人早已不知所踪。范家兄弟回来清查，将住在卧龙关的陈福安的兄弟伙、参与了这次事件的陈子华等人一律杀了。

恰好这时，陈福安的弟妹王大姐等人又带着烟土从小金回来，王大姐还不知道卧龙关发生了大血案，和以前一样跑去和范家兄弟交涉，结果被当场击毙。
随后，陈福安听闻后，又派人杀了回来，范家兄弟武力和陈福安还是没法比，又逃跑了。陈福安一路追杀，又打死范家武装十几个人。
这场梁子就此结下，次年，陈福安的胞弟陈青云在贩烟途中又被范家兄弟的人马狙杀，烟帮掩埋掉陈后继续出发，而范家兄弟为了泄愤，又去把陈青云的尸体挖了出来，残忍的砍掉脑袋后在卧龙关上示众数日。
而且这次贩烟麻烦还在后头。
当时陈福安已经将大批烟土运到了元通，结果场上兄弟伙来报，说场上来了一个连的军队，当时禁毒很厉害，陈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将鸦片寄放到了芒成寺、泉水庵等地，自己也躲藏了起来，准备观察观察形势后再说。

然后陈找人去问黄光辉，得知黄竟然去了成都，不知是不是不想见他，陈福安隐隐感觉到不妙。但是不久，黄的手下来见陈，说这事可能比较棘手，要陈将鸦片交给他们另藏隐蔽可靠之处。陈不明就里也就照办了。
谁知过了几天，这几个人又来找陈，说军队马上要清乡，让陈赶紧远走高飞。但是陈自然是不肯走，原来这次的烟土里面，不只是他自己的，最多的一批是川军师长刘树成的。
于是陈忙派人去联络刘树成，刘树成也一惊，急忙派了一个连人马前往元通。
陈见队伍一到，便去找黄光辉的手下要烟，黄的手下不料陈突然出现，只得带着他去藏烟地点，结果才发现，鸦片丢失了至少三分之一。
陈福安不敢得罪黄光辉的人，边哭边说：“天哪，我咋个向人家交差哦！”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追回烟土，只好将剩余烟土匆匆收拾，在一个晚上同那连军队星夜带往成都。

谁知陈福安去了成都后，刘树成不但没有责罚他，还热情款待了他，并让他认识了当时川军一批高层和袍哥的头面人物。吃喝玩乐了几个月后，陈福安风光的回了崇庆。
不久后，陈福安居然因祸得福，当时的省主席王陵基看在刘树成的面子上，竟然指示温江专员冯均逸招安陈福安，委任为“专员公署山防大队长”，不久陈福安官运亨通，所部又改编为正规军，被任为263师787团三营的营长。
谁知接着该营就要被奉调到璧山去，当行军到简阳，陈手下那些土匪兵哪里想过这种清苦的士兵生活，一天就逃亡过半。
陈也忽然觉得当官真不如当匪好，就借口回县捉逃兵，也脱离了部队。

而这时，去川西路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被陈福安搞死的范家兄弟，由于过于飞扬跋扈，被乡长明喇嘛给处决了。而以前依附自己的宋国泰的势力则迅速扩张，如今皮条河、卧龙关一带都已经成了他的势力范围。
而且更令他想不到的，为了限制陈福安势力的发展，当年利用并扶植起陈福安的黄光辉对他也有了杀意。
陆

时间一晃就到了1949年8月，陈福安再次前往小金贩运烟土。陈福安没想到的是，这次，成了他的不归路。。。
陈福安带着五百人一路从芶家坪翻山向新街方向前进，队伍中有六一式、捷克式轻重机枪几十挺、迫击炮两三门，有店宿店无店就住百姓家或露营山上，九月初十到达了新街。
住到新街的当天晚上，陈福安传下话来，宣布十一月初一将翻越巴郎山，并从原路返回。他命令所有人务必在这个时间之前回到帮里，过期不候。
第二天一早，所有做生意的人纷纷行动起来，带着脚子下乡钻寨去换烟土去了。
在这个时间里，从安岳、乐至或其他一些地方进山打工、积攒了一些烟土的人纷纷找上门来，要求搭帮出山。
这些打工者在山里辛苦工作，积攒了一些烟土，希望通过陈福安的势力安全地带出山。
陈福安对于这些人的要求照例满足，因为他制定了明确的规定：凡是贩烟的人，必须将所换烟土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交给他，作为保帮费。这样一来，愿意搭帮的人越多，陈福安获得的利益也就越多。

到回程时，烟帮队伍已扩大到近一千人了。十月下旬，从新街出发，沿途招呼集合队伍，这天晚上，队伍基本收拢，日隆关到高店子十几里长的路口上都住满了烟帮。第二天按期翻巴郎山，所有的人都在做准备，装好烟土、捆扎行李。
结果这时一个不好的消息在队伍中传开了，说巴朗山有土匪拦路抢劫。
于是陈的手下向陈福安建议不要翻巴郎山了，改走红砂岗、水磨沟，结果陈福安一听大怒，说道：“我都不怕，你们怕啥子？怕死你们走后头，我走前头！”
次日，烟帮浩浩荡荡一千多人翻巴朗山。刚走到山头，果然遇到了拦路土匪，双方于是展开了枪战。
双方交战长达三个小时之久，土匪被打垮，撤退了。但是由于土匪还在山上活动。烟帮只好决定绕山梁过沟，原计划宿花红树的，因时间已迟，不得已只好宿三圣沟了。
陈福安走到这里，舒了一口气，宋国泰是他的拜把兄弟、又一同受招安，这里可谓是安全又安全的。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宋也和他当年对汪炳清一样，是一个想讨好黄光辉的图财害命的家伙。
另一种说法来自小金新街袍哥大爷张润之张二大爷所说宋国泰对陈早已怀恨在心，因陈受招安后任温江专署特务大队长，形象比宋好，而那两年烟土欠收，陈拖帮去贩烟后，宋接不到烟，认为陈断了他的财路，就开始起心劫帮了。

三圣沟是一条不大的山沟，四周高山壁立，树木阴森，沟里怪石嶙峋，小道崎岖。谷底有一座破庙，山凼中，宋国泰修了一座碉楼，并设了一道卡子。沟边和坡上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一些老百姓的住房和破烂的草棚。
这次陈福安出来前，宋国泰还询问过陈福安路线，陈当时说如果走南路，宋当时也没办法，只有走西路不管是花红树还是三圣沟，都是他的地盘，他才有机可乘。
宋国泰得知陈福安要来，心中大喜，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他早已在三圣沟积极部署，设下埋伏，等待陈福安的到来。
不久以后，陈福安拖着长长的烟帮队伍进入了三圣沟，而宋已经在此等候。
柒

陈福安被宋国泰热情的邀请到了一座新建的碉楼里面，其他人等则被分别安置在了宋国泰人马能够用火力暗中控制的各个驻地。
晚饭后，宋国泰就带着四个自己精选的杀手，送陈福安和怀远的马孟衡二人到新碉楼下的卧室休息，而碉楼上也已经布置了一批人马提着机枪在等候。

宋假意陪着陈和马二人在床上抽大烟，四个杀手则在外面等机会。谁知陈的干儿子李炳清却一直在陈福安身旁手握驳壳枪警卫，李炳清胆识和枪法在江湖上早已经是名声在外，宋投鼠忌器，一时也找不到下手时机。
大家天南地北的聊了很久，宋心中甚是焦急，而陈等过足了烟瘾，又长途跋涉了一天，准备休息了，宋只得佯装起身告辞。
而就在这时，藏在楼上的人见宋起身要出门了，没有等到宋号令，立即就将机枪口从楼板缝隙伸下向陈射了一梭子弹，陈大惊，挥手就打灭了烟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那个开枪的人不知就里的从楼梯上就下来了，宋国泰当时听到枪响，逃出门外，却忘了关门，陈从门外朦胧的月光中看到黑影，开枪先那枪手击毙。李炳清也趁势窜伏窗下用手枪控制房门，等待附近的弟兄伙前来救援。

此时围着碉楼的四个杀手突然朝着室内猛烈射击，碉楼上布置的人也端着机枪朝下面一阵乱射。陈福安顿时连中数枪惨叫毙命。
李炳清见陈已死，知道大事不好，一把拉起在地上蜷缩发抖的马孟衡悄悄朝门外摸去，突然冲出打翻一个杀手后，拖起马孟衡就跑。马孟衡当时已经吓得腿脚发软，李炳清不得不将马孟衡背在背上逃进河沟，摸着赶路，第二天早晨到达汶川方脱险。
这次流血事件，陈的一大帮心腹全部被除掉，一支上千人的烟帮队伍，生还者不过两百多人。
从三圣沟死里逃生回到山外的一二百人中，有陈福安的管事杨显荣、陈秀峰、谢敬晖等，他们共推游甫州出来掌舵。他们还跑去向刘树成哭诉：陈哥死得惨，他们不报此仇，死也不瞑目。
刘想到陈生前对他种种，答应全力支持。要多少枪给多少枪。于是他们满怀信心回到县里，便积极准备，计划先打元通黄光辉，再进山去报宋国泰的仇。

成都解放

眼看一场江湖上的血腥火拼就要拉开帷幕之际，四川解放了。
但是事情这样，哪怕陈福安没有在三圣沟丧命，很可能会在1950年被黄拖入叛乱武装，黄后来在1950年5月在茅坑中被活捉出来，并最终在6月20日在成都被公审后枪决。
而宋国泰参加叛乱后潜逃，据1950-1953年的这四年的川西剿匪斗争中，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后来据汶川方面的解释是，应该是宋在汶川的某处深山老林中畏罪自杀可能性最大。（消息来源于追剿匪首宋国泰-汶川县-阿坝州口述历史纪录片）

结语

上一期我们谈到了民国年间，烟帮合伙围攻松潘城的故事，然而，这一切都是利益使然，虽然几乎所有的川西烟帮都是袍哥组织，但是其中的争斗今天我们看来，仍然是触目惊心。
近代中国，时人调侃的是“四海之内皆鸦片，天下无处不飞烟”，夸张是夸张了点，但是也反映了一个事实，就是鸦片在我国的泛滥程度确实非常严重。
民国初年开始，鸦片逐步在川西北地区种植与贩运。由于川西北寒冷干燥，降水稀少，光照强烈，种植作物的土壤又主要是沙质土和黄土为主，这一系列的优越条件，是非常适宜耐寒、喜光照的罂粟的生长的。
而鸦片的巨大利益诱惑，也让许许多多的人愿意铤而走险进行鸦片的贩运。像在北川片口“每年有两百多个大烟帮和上千个小烟帮，到了春秋二季约有三四千人往来; 常驻片口场的也有两三千人。”
而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四川袍哥势力在从事这项工作，这些经济、武装实力不容小觑的外来袍哥掌握着外贩大烟的渠道，而本地大爷们又有赖于这些外来袍哥将自己的鸦片输送出去实现利益转化，这中间，就出现了既有联合，也有斗争的局面。

参考文献：/ d) U+ M/ @# n F# z
何彦军肖慕恒：川西巨匪陈福安2 i1 \# x& b' |- u+ [5 I/ b% o
施权新：陈福安烟帮遭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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