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了比我小五岁的男生,结果并不美好。我们分手是因为他心中的白月光,即使我帮他拉投资渡过难关,陪他一路到公司渐渐有起色。可是前女友一回来,他们很快又在一起了。
3 L; r8 ?' L* c) v6 A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正春风得意,那时候他的眼睛明亮,好像藏着灼热的阳光,可是如今明亮的阳光变成了悲伤的泪光。 (本故事纯属虚构,看透人心本相,请勿对号入座)
' R8 x" g }) ~& w3 W1
% N% F) t7 m9 e$ d在爱情的世界里,有时候没什么公平可言。我和秦啸就是这样的例子。! f# Y: d2 z0 Q
我认识秦啸的时候,他正在创业,因为项目火爆,备受投资者追捧,「钱多得根本就花不完」。
* x. i6 Q7 n% E% s9 q' C! ^这样的男人春风得意,在人群中最是耀眼夺目,把一大群女人迷得前赴后继地投怀送抱。对他动心的女人里,也包括我。
+ a: ]* C# _: W我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原本负责秦啸创业项目的同事离职,他们公司便转到了我手上。& V* ]5 ]' t$ i6 h- ^, a6 j4 x9 r
他们公司筹备 B 轮融资的时候,他打电话约我吃饭:「维姐,最近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 k- b5 Z1 {4 n: N; a我还来不及拒绝,他又笑着补充道:「怎么也得向您汇报一下近况,不然您还以为我在偷懒。」$ V* E H; N, I! `( d% B2 b- k
我想了想,便应道:「也好。」. u! P' y1 b: G" n" W
没想到他竟然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了酒吧街上。
7 e' k8 l9 k# ^! w! _: ?酒吧街的建筑是仿照西方样式建造的,白墙红瓦,尖锐而高耸的哥特式风格,在这条街的尽头还有一座德国人建造的教堂,在晴朗的碧空下,整条街文艺又优雅。8 x8 x" i- |3 a2 ?) e
我们约了下午五点见面,此时街上静悄悄的,还没什么人,盛夏炽热的阳光擦过白色的二层小洋楼,再被行道树浓密的树叶割裂得七零八落,星星散散落在地面。
?7 m6 S) E- h8 B7 X5 d秦啸出来迎接我,他身材高大,穿着白色 T 恤,黑色短裤,自在随意。走近了再看,他的头发剪得很短,乌青的头皮,短短的发茬,更加显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 j# M7 u/ K( ?& K这样的装扮,再加上他那意气风发的气度,让人挪不开眼。
( Q; o7 b! Q% y& g6 }+ i" Q" E他站在酒吧门口,体贴地拉开门,请我先进。. U5 W7 v& K" X ?0 L+ C8 r& v3 `6 d
我踌躇道:「怎么是间酒吧?」/ [5 p8 j4 Q/ i+ ~7 W
他看着我,满眼笑意,反问道:「你不是说在哪里都可以?」, C1 e- o1 x A- E& w
他笑起来,分明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可我却从他的笑容里,捕捉到了调皮的气息。
' D7 W3 I: o8 g- T: ?4 |见我犹豫,秦啸笑得更开心了,解释道:「维姐,我跟你开玩笑的,这是家酒吧餐厅,晚上十点以后酒吧才会营业,现在就是间普通的餐厅。」' q/ z0 O, N% x! ?
说着,我们走进门,店员显然跟他认识,看到我们进来,带着八卦地好奇:「啸哥,这是新嫂子?」
" y' M( M+ o; |/ c秦啸抬起脚,往男孩身上踢:「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可是我的投资人。」
. [; w( o" @. E# E/ k他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解释道:「维姐,他们的话别放心上。」
# B! m! I v) L+ V我也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笑着问道:「你朋友?」
! Q& z# W7 Y( o2 S「是啊,我大学就在这里打工了。」我想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他却偏偏把我带到了餐厅最显眼的位置。$ l4 t' v' H4 L5 j7 ?$ ~ m/ i
等我落座后,他继续说道:「我白天上课,晚上就来酒吧工作。等酒吧关门,我们几个朋友就骑着自行车,跑到海边去,驻唱的那哥们儿带着他的吉他,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唱歌,闹到凌晨三四点,有时候再晚一点,还能看到日出,那场面现在想起来还怀念——」1 G5 }: P# \ D# |3 `9 _
追忆大学时光,他脸上有自己或许都不曾发现的柔情。
; Z! c1 I- h: b% x' M「当时我还想开个酒吧来着。」他的思绪从回忆回到了现实中,向我解释,他为什么要把吃饭的地点定在酒吧。4 g8 [! R0 a8 x e/ H
「其实今天叫你来这家酒吧,并不只是想请你喝酒,是想让你来实地考察。现在整条酒吧街的商家都已经入驻了我们的 App,这样一来,大学生们不管是娱乐还是想找兼职,都可以从我们这里获取信息。」
- B+ c, a. i3 U% G秦啸创业项目是做校园社交软件,针对的是大学生群体,他知道我刚从同事那里接手项目不久,对很多内容可能不太了解,解说得很详细。说到自己的公司,他信心十足,侃侃而谈。
! o; A& Y: [$ v% d. ]不知道是不是学生创业的缘故,他跟我之前接触的创业者都不太一样,其他创业者有的成熟稳重,步步为营;有的巧舌如簧,天花乱坠……可秦啸身上却带着一种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纯真,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5 `, \8 C3 @1 c) d
我被他的这种纯真感动。
- {+ ?1 x& c& v: t5 }- [感动归感动,我还是在秦啸的创业项目中发现了问题:他们把投资人的钱全都拿来开拓市场,却没有清晰的盈利模式。说得通俗一点,他们创业的项目只会花钱,却不知道怎么赚钱。
6 E$ n. W5 h X/ q: k我向秦啸提出了疑问。
* I) h, _2 o, q* O「现在谈盈利模式还早。」秦啸辩解道,「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抢占市场。维姐,相信你也听说了,我们这个项目刚被报道不久,校园行就抄袭我们,现在比拼的是速度——」
" S* Z; X- \; |3 F3 R' O& T4 r$ E9 x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可花钱买用户,是不可能培养起用户忠诚度的,换句话说,一旦补贴停止,用户就会迅速减少。」4 K+ g2 X5 v0 I" U+ D
「你现在要集中解决的,是两个问题:一是明确盈利模式;二是想办法培养忠实用户。」
7 r8 a. D2 m0 O$ K秦啸垂着眼睛,沉思了半分钟,抬起头来,问我:「维姐,如果我没有按照你说得做,下一轮融资,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参与了?」
/ _5 a" l: }/ G' L8 t, x我一愣,没想到他会当着我的面直接问出来:「这个还得看我们公司领导的意思。」; I! P2 P8 V+ M- u
秦啸没有再继续追问,执拗地为公司辩解:「我们比当初的估值已经翻了 50 倍,很多基金很看好我们……」
. V2 }1 l: H8 s# p「都说投资人在投资的时候很谨慎,那只是理想情况下。」从他的口气里,我已经察觉到他对我的情绪,却还是如实说出了我的想法,「很多时候,他们也会跟风。看到别人争相投资某个项目,生怕落后,也着急去投。可是一旦泡沫消散,受创的还是创业者。」
0 ?/ v" T8 I4 e+ g我们因为这个话题,产生分歧,谈不下去了,只好不欢而散。( X' Y2 [) f* b8 d7 u
不久之后,我从网上知道了秦啸有女朋友的消息。
/ ]8 m5 R5 q: R* ?有媒体采访秦啸,他带着女朋友一起出镜。他女朋友杨桐长得很漂亮,五官有点像倪妮,高冷又美艳,一颦一笑带着强大的杀伤力。她跟秦啸在一起,男才女貌,任谁看,都觉得两人般配无比。% k8 \* i E* Z2 ]( ]
主持人问秦啸:「为什么要带女朋友上节目?」
" O( ?" y! _: h$ E$ F. c秦啸看着杨桐,笑得宠溺:「我想介绍我女朋友给大家认识。」% ^/ b9 U t+ c
他看杨桐的眼神太深情,谁看了这场景都明白,那些想对秦啸投怀送抱的人,根本插不进去。+ d/ M [) j2 ^( Q/ M* d! P9 e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这对情侣分享了他们的恋爱经过:杨桐是秦啸的大学同学,更是他们那一届的校花,秦啸对杨桐一见钟情。
* K( _- b. \) I" r( H/ C5 M' d+ B但在大学里,杨桐的追求者众多,秦啸在追求者里并不显眼。毕业之后,秦啸出来创业,杨桐则去了一家公关公司工作。
& F8 `, K$ v8 T- y1 V" B之后,秦啸做出了一些成绩,有了自己的公司,把杨桐挖到自己公司,为她成立了一个公关部门,让她担任公关总监。杨桐到秦啸公司之后,跟秦啸日久生情,两个人这才走到了一起。
' `& l7 d' f+ o# S: z* W; ?26 F* A, q4 v# ?8 t( ~
跟秦啸见过面之后,我向领导汇报了秦啸公司存在的问题,不建议继续投资。* }3 b- e6 G7 W1 ?9 A7 ~- P7 |. H
没多久,秦啸的公司果然爆出了问题。4 `# P& o9 r9 p) z
起初是在他们的社交软件上发现了校园贷,并且有不少大学生因此受害。
1 q0 x8 z# i2 E1 b公司爆出这样的丑闻,秦啸的女朋友杨桐负责的公关部门也不给力,不但没有在第一时间澄清问题,向公众道歉,反而发出律师函警告,指责网友们造谣。
/ C% C j* J8 }这样的做法无疑激怒了公众,直到连官方媒体都站出来批评校园贷,秦啸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没过多久,又有人举报秦啸开发的社交软件「涉黄」,被有关部门勒令下架整改。- p1 z4 `/ u+ I* K6 K# b. H, }- ?3 y
短短半个月内爆发两件丑闻,公司的 B 轮融资也因此被推迟了。但秦啸的公司还在持续烧钱,为了缩减成本,他只能大刀阔斧地裁员,但无济于事,那些曾有意向投资的人,纷纷对他避而远之。$ [ R% W- T. e3 ]# V& K
竞争对手校园行趁势而起,发展得风生水起,不管是名气还是市场都开始反超秦啸公司。
( E0 M0 t0 q4 D( R% ?秦啸在没有投资人继续投资的情况下,苦苦支撑了两个月,突然爆出公司高管纷纷离职,另谋高就,有人甚至转身去了竞争对手的公司。
! w' l! _& T) R& \$ \* d' n' ?0 _1 E8 E在这种情况下,秦啸依然不肯放弃,四处去见投资人,还想着摆脱公司的困境。. s/ N5 m! k; _
我没想到他会打电话给我。在 B 轮融资之前,我就已经态度鲜明地告诉他,我们公司不再继续跟投了,他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还来找我,可想而知,他的处境有多艰难。
+ A8 W8 W; i4 @& k2 \7 x4 i「维姐,只要你肯帮我,我给你返利 10%,当作谢礼。」
% p" V, m" x7 h- R% }如果我能帮他拿到一千万的投资,就能拿到一百万的回扣,这么明目张胆地贿赂,他真的走到穷途末路了。5 F& t4 }. D/ A& ~2 V7 `
「秦啸,这是犯法的。」. P5 ]/ d7 ~) t1 q: Z* z
他又换了一个条件,「我送你一百万的原始股。」/ K6 C3 t% s8 A: B; i
「秦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反问他,「如果投资人不看好你的项目,你以为你能贿赂他们一百万,让他们拿出一千万来帮你?」
# v. A2 A m1 ?5 c6 C5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
$ Q9 N' t# N9 [5 ]看到他走投无路,我也惋惜,想要帮他。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我救不了他。
) r& f1 [" T/ w* ^「要想摆脱当前的困境,你先想想如何处理你公司出现的问题吧。项目不行,不管找多少投资人都没用。」
9 N Z+ s' D/ p. P$ n* x我们下午刚通过电话,没想到到了晚上,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V' Z2 F- c% V5 H7 I/ o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了,摸过震动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B4 V7 B3 h# e$ }2 D
「喂?」我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r2 u$ P# M1 R! C. C v+ ]
「请问你认识手机的主人吧?」是一个陌生的声音。8 k2 o0 g N9 d; U: M J7 q
我一听这话,还以为秦啸出了什么事,原本朦胧的睡意顿时被吓醒了:「是,他怎么了?」
8 K( e. u K1 A6 L7 L7 r也许是听出了我的惊恐,那人连忙安抚我道:「他没什么事。我们这里是 X 酒吧,您朋友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我们要打烊了,用他的手机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找到认识他的人。」: l, A8 S( b0 M- y& [; e; j
我问清楚地址,过去找他。 d2 H t+ \* G2 C! B V# S
秦啸还真是会找地方,这次的酒吧,不在酒吧街上,反而离市中心远远的,藏在一条荒凉的街道上,浓密的行道树交叉着生长,就像是给街道搭了一条长长的凉棚,整条街道黝黑幽长,一个行人都没有。+ E0 [$ q% g0 y' O, G- O
我紧张得心脏怦怦乱跳,好不容易找到酒吧,已经两点多了。% ^7 {( X6 l$ n u! u. m, x* D
秦啸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我替他结了帐。酒吧老板是个纹着花臂的肌肉男,热心地问我:「你们小两口这是吵架了?」5 r! R( O( Y. `' U" m% D
秦啸的问题可比情侣间发生口角要复杂得多,但没有向老板解释的必要,我也就默认了。
6 i1 ?1 w1 i) K2 X' V" f「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相互理解,吵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老板一边帮我把秦啸扶到出租车上,一边热心地开解道,「我看他也挺难受的。」: v# ~$ B; p9 w g9 l: T) b
听老板这么一说,我侧头打量秦啸,跟上次见面时,他浑身的意气风发不同,喝醉的秦啸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种绝望简直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再加上一身的酒气,说不出的颓唐落魄,英雄末路也不过如此。- A7 {9 Q, x- G$ K8 B/ H6 ]
我不知道他家的地址,也没有他女朋友的联系方式,只好带他去附近的酒店,让他凑合一个晚上。
- j" p/ c! g6 B4 [, X3 F$ N0 L到酒店时,秦啸已经醒了,但因为醉得太厉害,依然神智不清。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搂着我的腰,依恋地蹭着我的脸,叫我「桐桐」。. q I2 N6 O7 p. j
秦啸没带身份证,我一只手撑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我,另一只手在包里摸索着我的身份证给他办入住登记。# |3 x5 V( h* _( H. a
我顾不上前台异样的眼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拖进房间里。
7 g; H- Z, d: S/ h; S「桐桐,我渴。」秦啸躺在床上,口中含含糊糊地叫道。
W2 `! c' Y3 [, J0 L p9 P「桐桐,」见没有动静,秦啸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我渴了。」
3 R- f( n$ M0 }0 h+ T4 v# F我原本要走的,听了他撒娇的声音,身子转了方向,走到迷你冰箱旁边,打开冰箱给他拿水。" p& `7 L' I" l) J5 Y5 |
「桐桐。」他躺在床上,呢喃不清地叫着杨桐的名字,「桐桐。」
/ D3 d% J! Y, m) H2 V「秦啸。」我拿着水,走到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叫道,「水来了。」
. N5 ^) U* \2 q: q1 g听到我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身来。6 F( I7 {0 R& {) S+ G- _0 F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床头的壁灯照射下来,他的脸被柔和的灯光照亮,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种万念俱灰的荒凉。
! o; m$ ~9 t+ p$ J i8 M6 N「秦啸?」我又轻轻叫了他一声,他的脸转向了我,眼睛懵懵懂懂的,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飞扬,脆弱得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好像根本没有认出我是谁。( `1 _1 O# m# F$ U t8 J: n
「你不是口渴吗?」我放柔了声音,哄道,「给你水。」% H, A; c( ~, F* l( ]" ~9 z
我把水递了过去,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接水,而是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没有防备,脚下没有站稳,被他一拉,天旋地转间,我被他按在了床上。还没等我坐起来,他已经将我牢牢压住了。/ s( u- j0 t5 k% h
他一身的酒气,醉醺醺、火热的呼吸在我脸颊上乱窜,我被他紧紧按着,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s. Q; Z% S6 ^+ r: K; B
「这个世界上……」他的声音是干哑的,「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不可以。」2 w: i+ ~% |0 o) i) r( R( O& Y
他的脸停在我的上方,我们的眼睛隔着两只拳头的距离,纵然背着光,我还是能看清楚他的眼睛里藏着的悲伤,像是波澜壮阔的海洋。- w& X: g# r. D- ]+ E9 V
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正春风得意,那时候他的眼睛明亮,好像藏着灼热的阳光,可是如今明亮的阳光变成了悲伤的泪光。
/ K, ^: k0 k3 ]0 ~海水倾覆,猝不及防,他的眼泪像是雨滴砸到我的眼窝里,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z; H. a0 C2 T3 |* \$ I
醉醺醺的吻已经落到了我脸上。' S4 M, N& J6 u2 g, b8 j
他的吻,激烈、滚烫,还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被他的举动吓懵了,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想让他清醒过来:「秦啸,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杨桐!」) Z0 j2 l( i; g, K) H: k
听到我的话,他停住了动作,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疑惑。
% A2 L( j P# Z我趁机用力推开他,坐起身来:「我不是杨桐。」6 {, R! a, A3 v4 E' Y
「你是谁?」他怔怔地看着我,「杨桐呢?」 X& _! |- f. r5 T
「我不知道。」1 k7 I% x4 V4 ~( S
「杨桐呢?」他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想了一会儿,才说:「杨桐跟我分手了。」
. t4 W3 @% t7 ~0 E3
" G8 y, w) Z1 U8 e; I5 l7 ~我没想到会从喝醉的秦啸口中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 |: j5 n7 L( B5 M/ T7 q
我等秦啸睡着之后才打车回家,这件事就被我当成一场梦,我克制着自己不去联系他。虽然不联系,但我还是从媒体上、从圈子里听到他的一些消息:他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挽救公司。0 M( Z& Q% B: b% b
但其实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他早已穷途末路了,早早投降、卖掉公司是最好的出路,但他还在坚持,而这种坚持,却惹来很多人的嘲笑,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
3 B' N7 o1 K" J9 o9 [某天下午,我从公司出来,下楼买咖啡,没想到遇见秦啸坐在楼下的大厅里。他穿着整齐的正装,收拾得干净清爽,却掩盖不住满脸的憔悴焦虑。
- y" i" z7 A2 h/ w/ J* X' c「秦啸?你怎么在这里?」
/ F0 c. Z( m! }" {) s. Y5 \「维姐。」秦啸笑着跟我打招呼,「我来找宏瑞的王总。」
+ z: T( A: X7 `2 e9 E; r$ S宏瑞投资跟我们公司在同一楼层,出入需要刷卡,访客需要预约登记才能进去,我顿时明白,他没有跟王总预约,是在大厅堵他呢。2 a0 m9 w1 L6 u
我替他买了杯咖啡,忍不住告诉他:「如果没有跟王总预约,在这里是等不到他的。就算他在公司,也是从地下停车场过去,不会在大厅里出现。」1 h3 g- B, f, R, g& I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却没想到咖啡太烫,烫了他一下,他手一抖,整杯咖啡摔在了地上,溅了我们两个人一身。( ]! Z" b3 b6 J J3 o( K
「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翻自己的包,想要找纸巾帮我擦。7 x1 F, j& F# C3 B# e6 `
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我的心还是软了。
1 @5 w V; H, C) q; @9 d! T「没事。」我按住他乱翻的手,带他坐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旁,又叫来保洁阿姨帮忙把地面清理干净。
6 p3 X" s* d/ ?1 o8 \他窘迫地朝我笑笑,竭力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这种倔强的自尊,让人心酸。
% D+ O" H( a- G, `" B9 N我问他:「最近还好吗?」* P! Q8 D; U) t2 ]* B0 O
「以前总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他自嘲地笑道,「可自从公司出事后,人情冷暖全都尝遍了。」
0 |" l( y% D3 K「换位思考,」我开导他,「如果你是投资人,这时候投资也会谨慎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i' {; T9 p3 a+ |3 i
「可是之前这些人还都说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为什么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姿态?」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干燥,呈现出失血的颜色。
$ C1 C i6 P( o; H「如果他们投资这个项目,不是因为看好你,只是跟风呢?」7 K! A$ L* D% l# M# I [! n
「我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投资人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理智,有些纯粹是因为从众,最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 D/ |( z; \; p* i7 w7 ]7 D* x他的目光似幽深,又似飘忽,时远时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 @. M, Q L' G+ q! P' C2 ]' H我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上去了。」
: P0 u) O" u4 c9 u; O7 X h没想到他也站了起来,踌躇着问我:「你能带我上去吗?我想跟王总谈谈。」0 m& G. v/ T' @1 b- b. U
「好。」我帮他刷了门禁卡,带他进门。
6 Q4 p. Z L5 o9 _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他站在我身后,突然开口:「酒吧的事,谢谢你。」
% R! m& J) K+ q0 T说起这件事,我立即想到那个尴尬又诡异的夜晚,身子僵住了,尽量平静下情绪回答:「举手之劳。」
2 ]9 q/ N7 b& x, ]; d6 H$ |) A) D我们都沉默了,在电梯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因为这诡异的沉默变得有些奇怪。为了打破尴尬,他故意笑了笑,说道:「那天我喝断片了。退房的时候才发现是你送我过去的。」$ J; m4 w- O% ?3 x. g, i e2 R
「你喝醉了,酒吧老板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8 u9 X: I+ ^+ d% q5 I
「我看当天的电话记录了,老板在打给你之前,还给别人打过,有投资人,也有平日里跟我关系不错的朋友。没想到过来的人是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缓解什么情绪。! O- {& d \1 E
「当时那个时间,可能大家早就睡了。」0 @. N6 g& f, \: S1 Z
「嗯。」! F' v9 B a E$ j. m& Y2 T2 F
电梯到了,我跟他在电梯口告别,看着他挺着僵直的脊背,背影萧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心里有个地方钝钝地疼起来。
2 F* F" W3 ^1 o4 z) |0 G+ W下班后,我到底没忍住,给他发了条信息:「跟王总谈得怎么样?」( J8 [- q4 d0 ~0 E' }$ N" G
他很快就回复我了:「不怎么样。他没有投资的打算。」
, F6 D) n8 r& T+ T, Q「你在哪儿?」0 Z& H8 w6 q m% ~9 `2 Z# k
「我回公司了。」 R4 T6 ^4 _7 q* z
我原本是要回家的,可硬是转了方向,去了他的公司。
0 u' \$ [, y: ^# V& d2 R写字楼里大部分企业下班了,楼道里空荡荡的,那一层只有秦啸的公司还亮着灯。公司没有门禁,我轻轻一推门就推开了,平日里喧嚣热闹的办公区域,没有一个人,只有人去楼空、空荡荡的格子间。3 H6 [1 n, f# w9 m2 x5 p
这个地方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 `. m4 M6 k& m总裁室的门关着,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 |/ v8 `3 Z% g! Q* ?$ ^8 w$ Q
「秦啸?」我又敲了敲门。" T* j' H8 f/ z2 {4 Q- J) e- }
又过了几分钟,门被从里面打开了,秦啸站在门口,西装已经脱掉了,扎在裤子里的白衬衣放了出来,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Z+ X# A; q5 k" Y
我撞见他这模样,一时无措,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w. p: s. D! M* K7 E' @+ ]
「你怎么来了?」他侧身把我往里让。+ W6 {5 g8 h# Q
「我正好路过,上来看看你。」我编了个蹩脚的理由,「还是没有找到人愿意投资吗?」& y! {. ~: L$ l3 Y: c
他摇了摇头。8 h3 B M+ @0 C0 P( ^' R1 Z
「你没有想过卖掉公司?」我继续问道,「之前校园行不是出一千万,想收购你的公司吗?」
7 \5 o; ^& U* f% q) f5 Y「我不会卖。」他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过来,把自己摔倒在了沙发上,我身边的沙发立即陷下去一块,我小心地朝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7 G* D' W- F8 e/ H+ u1 Z「我女朋友……」他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我女朋友就是因为我不肯卖公司,才跟我分手的。」: B0 A+ B* W& ]( Q
「她想让我把公司卖掉。我们可以用这笔钱,在 N 市买套房子,解决了房子问题,未来几乎没什么困难了。哪怕是我们找份普通的工作,每月赚得不多,也够花了。但我坚持不肯卖,反而借钱维持公司运转,信用卡套现给员工发工资……」
, u( Y8 E4 B0 R$ j「杨桐是我大学时代的女神,我始终都忘不掉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那是学校的一次晚会,杨桐在晚会上弹古筝,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低垂着眼睛,乌黑的长发散在肩头,远远看上去,高洁得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
8 U: x3 H b7 n他一边说着,从桌子上捡起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青烟袅袅中,他的脸看上去也是暧昧而模糊的。 t# A3 V6 ~: ]$ Q9 x6 N8 z
「我喜欢她喜欢得都发狂了,那时候觉得她跟我说一句话都异常满足。我喜欢了她四年,一直到我自己创业,成立了这家公司,我才有了一点自信,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可以站在她身边。」
2 d" b( d/ s* _1 V「可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他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自从公司出现困难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跟我争吵,她问我,在我心里,公司和她到底谁最重要。她说,我不卖公司就是不在乎她——」
. i( B0 v% m2 q7 s% V O我想起他喝醉,把我当成杨桐的那天晚上,心口一阵刺痛。
- }, U3 |+ ~% Q* Z" B) J「后来我们吵够了,见了彼此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冷战,然后分手。」秦啸掐灭了手里的烟,自嘲地笑道,「这样也挺好,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 B7 J7 [* T" D+ x" a/ ]. \
「你还想跟她和好吗?」我犹豫了一下,问道。9 G/ ~8 ?5 t2 c$ i$ y( S
「我现在这样,有什么资格?」
l# C& c5 r3 ^: V「既然无法挽回了,你就该向前看。」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转移话题,「秦啸,校园社区确实不好做。」- R5 w! A" B7 w2 |
「我知道,对很多人来说,把公司卖掉,把损失降到最低是最合理的计划。」
0 F I2 }% k! Z说到自己的公司,他从低沉的情绪中缓过来,目光坚定而决绝,「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对手会出这么高的价格想要收购我们?这说明,我的公司在对手眼里还是有价值的,这个价值绝对不止一千万。只要我咬牙撑过去,一定会峰回路转。」
9 q s9 h w( X: I7 W0 ^秦啸说的这一层是我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我也想到了,却下意识地认为,没有一个投资人在这时候会冒险投资他,于是就把这个可能性自动忽略了。( V7 U) U3 h( c8 A, |3 D9 }5 |; v: o
如果说之前是我小看了秦啸,那么到这时候,我才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创业者应该有的品质。/ u/ P- N7 @. h5 l j P1 `
4& B2 Y w3 G+ ~" s" `7 U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秦啸感动了,但是我想帮他一把。/ y. M. e1 Y* h) s0 V1 {* U
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目前,该付费内容的完整版仅支持在 App 中查看
# s/ l* U# q m: 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