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新东方当英语老师。8 |% i2 r8 Q7 f8 s+ u6 V
那时候是2009年。我大学毕业。- \3 n6 m3 t" C/ `: d8 d/ x k
我人生的第一个辅导班,是新东方的BEC那时候是2006年。我上大二。* F: F4 f% Z" t- {2 }
时间退回到十几年前,新东方,俞敏洪,是那个时代大学生崇尚的精神力量。基本人人都听过老俞的励志故事,知道那句——生而为赢。, J; b- _4 e' f+ N) O
而那时候还没什么好未来,学而思,基本上新东方可以算作一家独大。
2 |: o/ g1 Z" b4 y" U0 L5 J我之所以先回顾这些,是因为
3 [+ ~, d; ~/ z第一,我对新东方一直有感情,但是好像这几年不知道为何淡去了。一家靠情怀为主打的培训学校,引人积极向上的情怀没了,甚至变成了“规避内卷”的救生地,那么它的精神内核就出问题了,受众流失,员工流失就会成为自然而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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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隐隐约约就觉得新东方,有非常不对头的地方,记得我离开新东方的2012年时,那个暑假新东方所有分校的校长都收到了俞敏洪的一封信——新东方的寒冬将至,大家做好准备。 那个暑假,我硕士刚毕业,准备彻底告别英语教育行业,但只作为老师岗的我,并没看出来为何会说“寒冬”这么严重。4 R% l. ^1 `' v8 J' ]
但我也发现了, 1 0年一个班级招生我要去大学阶梯教室里讲高考课,200人的教室满满当当,而12年,可能我就被分到小班课去了。(新东方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去上小班课和一对一的都是水平不太行的老师)6 A* y+ c" b5 A8 q0 k
所以当时还不太懂经济大形势的我真的内心里暗戳戳的很受伤,我觉得是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的水平下降了,所以我被派到了这里。
* S1 P/ b& D8 g: }5 k6 q- C* Y而其实从11年开始,肉眼可见的市场竞对多了起来,而新东方招生越来越严峻。
/ D2 E4 a( E* O) q! ^% {& @说起来它的奇怪,其实还有一点是让我从当年一直耿耿于怀的。& E7 C* N4 s- R% E& O2 y
2009年,提到新东方名师,还是有几个叫的出口的吧。
0 p3 a1 m, f2 F7 e# x. e( l. J比如,长沙校区的周思成。- |. D M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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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9 ]# ]& |+ i% a女神名师孔玮7 \8 p9 o+ ?* U/ O. G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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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今天的锤子老罗,不也是出道时捆绑过新东方名师的title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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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 o" r但你发现了吗?
! F% g$ F& q$ M4 k: D这些老师的共同特点是什么?5 `9 k6 F# Q+ E3 `
第一, 他们后来都离开了新东方。0 \# }6 i0 ~- ~0 B
9 Y, [! U5 `, o* {4 b9 C9 f第二, 他们自身人格化,个性化的特征标签儿比自身教学水平更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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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第一个就拿我身边的例子来说,我所知道的校区某负责人就在13年的时候,离开了新东方,单干去了。$ ~0 s: V6 Y+ u5 ]) K! L
人家这一走,不仅仅带走了新东方大量和他关系不错的优秀老师,重新组建一个班子,更重要的是因为打的是个人ip,所以认准该老师们的学生生源,也一下子被带走,这为创业打下了多么坚实可靠的基础。
5 t y! \# n# W, R/ @6 q我不知道彼时,老俞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捍卫他新东方精神的信得过的,甚至都是当年市面上广泛流传的段子中被他开着车背着麻袋送人民币的一伙人,离开时是这样的状态。
# K e- d' g* r$ Z( ^4 V% [1 U这分流了多少他的客户,并且给自己培训了多少竞对。而当年这些人出走有没有什么竞业约束和惩罚就不可知了。4 K; ?) ]! b4 L( V4 o
而回观后来崛起的好未来,学而思等等,哪家还以名师作为宣传点?哪家不是把重点放在了提升学业成绩,标准化辅导体系上?8 D8 z- e C" n
5 O0 k2 s1 t# R6 g* U3 t) y如果说俞敏洪新东方起家为高效短平快的帮助出国学生刷分,是在学习方法上抓住了命门,可是后面相当一段日子就成了营销明星老师了,这产品设计太跑偏吧?
: C" ?( G9 L! t+ ]且核心产品绑在最不可控的人员因素上,那么未来风险自然得变得无穷大。
2 I' z1 P2 f4 k8 ~+ Z. c5 V题外话一句,我当时面试时,其实很被打击,也觉得很奇怪。
' c0 K* y/ a' s8 C那一年我因为爸妈不让我学心理学,所以我被迫开始找工作养活自己,付读研的学费,所以我就开始找各种工作,在新东方之前我面试过几家英语培训机构,不知名的,但人家都没通过我。因为我那时候非英语专业,最拿得出手的成绩也就是个参加过CCTV杯英语演讲比赛的地区优秀奖,还有六级成绩。
% ` K Y2 R2 G% s- H w5 Z, S所以我觉得人家不要我,确实也是我没过人家提档线。
0 C* ^; {: {9 x) S8 p* s但接到新东方面试通知时我真的觉得受宠若惊,抱着必死之心前往,结果……被录取了。: ?1 B1 H% T) Q. d" g* V
我当时以为人家觉得我是难得的沧海遗珠,看中了我CCTV演讲比赛的成绩,结果老师批课的时候,我被当着全场说了一句——
0 S, ~- a7 _1 U% i6 _/ K5 P" I希望你认清自己的情况,你的英语需要认真提升。我们选择你也是因为觉得你可能被学生们喜欢。 我当场觉得无地自容,现在思来想去,这句话不就表示了从那时候起新东方用人的准则已经是特色优于专业了吗?" l9 J, o$ Q/ ~- z- A
每次批课中,其实我收到的批评一点不少,比如,我常被说——
& A b7 c g' b3 l: c/ c2 F; U你要多看一点段子,要多学一点技巧,给的直接点,你的语法讲得好枯燥…… 而我其实一直没放弃精进英语教学,包括后来我考下来专八,考了BEC高级,但是那时候我知道了,在新东方内部,有特色的老师,报名续费高的老师永远最被追捧。我估计我后面越来越让学校失望,因为他们以为我可以做讨人喜欢的老师,我真不懂咋讨人喜欢,那就深研教学去了。4 F# o, j. v& |, M7 U% o$ m
教育至此,已是一场狂欢。, ]" c, N, Z0 V: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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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品控,谁知管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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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 L `4 X ~" f这一切不知道新东方有没有及时总结反思。
. K) x0 a1 g( _. N$ d6 L如果说转型,我记得马云曾经和俞敏洪做过这样的对话——/ R9 }7 |; Z5 I! J
未来教育尤在,新东方未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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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Q* z5 k/ Y* a# Z q, ~没想过,这句话一语成谶。+ {3 ^5 b- E& U( W C- I
俞敏洪曾在2020年年末朋友圈中发——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 r. [$ u. u0 y$ ~' z4 ?4 r其实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该如此感慨了呢?我觉得他早就该感慨更早。
8 S: K) ?0 r% ?- N现在新东方的家长粉丝不少,多数也是看中了新东方的猜题技巧和提分迅速,以及认准了创始人的人格标签,所以曾经有报道出老俞想教育家长,虽然很快被俞总否定,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么真是收割韭菜啊!!!$ l2 W9 y' S ?' m2 i
还有人提出新东方应该搞职业培训,搞德国那套,反正未来一半人可能上不了高中了,可能需要学习职业技能了;再不济我们搞搞公务员培训。我听到这种声音后,真的觉得,太可怕了。, d. V% V! z% `2 {+ \4 u! ?4 E
我眼中的新东方最初是因为向上而起家,这是新东方精神,现在如果因为不卷这里就卷那里而持续,这是哪门子教育培训?如果为了捂好钱袋子,你干脆去解散人员,用多年积累的资金搞投资好了啊。; Z- e# S8 H7 f$ ~8 m( E0 X- s* D
那就不是打着教育的旗帜继续资本的游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