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行了？汽车4S店现关停潮！

■中国工业报 银昕
“因经营不善，不再营业”“闭店停业”……近期，部分传统汽车经销商因资金周转失灵等问题选择关店退网，引发广泛关注。
! m5 s: d( q( e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数据显示，从2020年到2023年，全国已有超过8000家汽车4S店退出市场，年均退网数量超过2600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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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N% I2 f5 `; b" s- S9 m: t. l" m来源：摄图网
- G' K  i9 h, {  U6 A8 `& z“经销商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位于北京市朝阳区，某合资品牌汽车4S店负责人章先生对中国工业报表示，在受新能源汽车冲击不大之时，这家店很容易完成销售目标，拿到来自厂牌的返利。而近年来，燃油车越来越难卖，厂牌定的目标丝毫未变，为了完成年度目标，一些4S店开始赔钱卖车，只图能拿到厂牌的返利，“但这又怎是长久之计呢？”
陈旧的经营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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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e( ?8 r+ r& R" M% G, t近日，天津最大的奥迪4S店没能躲过燃油车的销售低潮，最终还是轰然倒下。不久前，作为宝马全球首家5S店的北京星德宝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闭店停业；北京汇京柯曼凯迪拉克4S店在9月30日闭店；位于重庆两江新区汽博片区的雪佛兰4S店也于9月底关停。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常务理事贾新光认为，传统4s店模式类似于零售商“压货”的模式，在今天看来已经十分落后于时代，“这套体系几十年前就如此，到现在没有半点变化。”
0 ?/ \; ?- u: I& ~) {- U永濠奥迪在声明中称，由于新能源汽车近年来的崛起，使燃油车市场的竞争更加激烈，而合作多年的银行突然抽回贷款，使永濠的资金链彻底断裂，难以为继。目前受到影响最大的，是那些已经付款，等待提车的消费者，因永濠不能垫付赎证资金，导致无法向客户交付车辆。公告中所称的“赎证”，是指向银行赎回被抵押的车辆合格证，只有赎回了车辆合格证，才能让消费者前来提车。中国工业报了解到，汽车4S店的经营链条是：先向银行贷款，从厂商进货，再将车辆合格证抵押给银行，消费者付款后，4S店再用这笔钱向银行赎回车辆合格证，然后消费者才能完成提车。这是一套至少延续了三十余年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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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6 {& x6 H3 U/ t来源：摄图网
当新能源汽车的渗透率越来越高，燃油车市场的竞争日趋激烈，当完成销售目标有困难时，经销商就开始想别的办法：亏本卖车。前文中的章先生告诉记者，目前4S店的亏本方法有很多，“压价只是最基本的，重头戏在后面，价格压到最低之后，还可以给消费者送各种‘大礼包’，比如食品饮料，以及日用品等，再送上一张5次甚至更多次的保养卡。”在此之外，如果消费者想要另加配置，比如高级内饰、真皮座椅、倒车雷达和影像等，经销商也基本会以不赚钱的价格给消费者加装。“只要为了拿到厂商的奖励，每个来店里买车的人，都会被当成爷一样供着，没办法。”
家住北京海淀区的金先生近日刚刚换了一辆新车，位于南三环附近的4S店，除了把价格压到了最低，还赠送了好几箱食品和饮料，以及一堆清洁日化用品，“我还纳闷呢，买车为什么要送矿泉水和薯片当大礼包呢？”然而这还不是全部，提车那天，4S店还为金先生升级了内饰配置。
, g8 h1 {# A( T( C8 Z# \尽管4S店已将“顾客就是上帝”深入实践，但4S店接连倒闭的消息层出不穷，表明这套陈旧的体系遇到了严峻考验。
* M" @3 P7 X! @改行做新能源汽车？

与经销商的穷途末路形成对比的是，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分析数据显示，中国汽车市场正一派春光：2024 年 10 月，中国品牌乘用车共销售 193.1 万辆，环比增长 12.9%，同比增长 30%；2024年前十个月，中国品牌乘用车共销售 1384.9 万辆，同比增长 21.2%。值得注意的是，传统燃料乘用车国内销量正在走低，904.6万辆的销量比上年同期减少233.2万辆，同比下降20.5%；而上一年，传统燃料乘用车销量的同比下降率只有7.2%。
3 I$ a% D" y1 a+ p! P; a2 D传统燃油车销量下滑速度加剧，经销商进入艰难时刻就不足为怪了。
新能源汽车异军突起。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于2024年11月发布了一份关于2024年10月国内乘用车市场的报告，称新能源车的零售渗透率已经连续四个月超过了50%，这意味着在今年的汽车销售中，每卖出两辆车就有一辆是新能源汽车。
而新能源汽车的目标消费者，年轻化的趋势十分明显，他们中有人甚至都不知4S店为何物，早就习惯了在线购物的新消费者，天然地习惯了新能源智能化汽车的线上营销，新能源汽车品牌全国统一价格，统一型号，统一配置的销售网络，使他们少去了很多精力用在不同经销商之间的讨价还价和反复比较，也少去了与4S店斗智斗勇，防止“中间商赚差价”的焦头烂额。
! A& M) K% U6 T/ {最典型的例子是特斯拉，从最开始进入中国市场至今，特斯拉一直坚持直营模式，所有特斯拉的展示店、体验店，无一不是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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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摄图网
融先生此前曾在特斯拉中国工作，负责品宣事宜，直到2017年。在融先生的记忆中，特斯拉坚持自营，在当时的中国汽车市场上独树一帜，“特斯拉不愿意让自己的车在官网以外的任何渠道被买到。”融先生告诉中国工业报，特斯拉希望直接与消费者沟通，掌握品牌宣示的主动权，而不是让特斯拉的品牌形象陷入各种经销商之口，被经销商拿来和其他新能源汽车品牌做对比，“经销商通常不止代理一个品牌，在他们向消费者介绍特斯拉时，难免和其他品牌比来比去的，特斯拉认为这会让品牌形象失真和扭曲。”
% u7 M* @! O, b, J4 T以“蔚小理”（蔚来、小鹏、理想）为代表的中国本土新能源汽车品牌，基本沿袭了这一思路，将主要精力放在网络营销和自营体系的建设上，同时也不排除经销商的存在。这也让此前在燃油车市场遭遇挫折，见势不妙的经销商，不少都“跳槽”到了新能源汽车：曾经的中国华南首家奥迪门店，广州京溪奥迪5S店，如今改换门庭，成了一家蔚来体验中心；重庆万州沙龙路的路虎捷豹旗舰店和奔驰在西安的最大4S店，如今都成了蔚来空间。
不断“招新”的蔚来雄心勃勃。在第二十二届广州国际车展中，蔚来汽车展示了最新的第四代换电站和中央计算平台，并发布了前十个月的成绩：累计交付量达170257辆，并让超过40家传统豪华品牌经销商“跳槽”来到蔚来，成为代理商。“这一数字彰显了蔚来等中国高端电动车品牌的强劲市场吸引力。”蔚来高级副总裁魏健说。
6 \" _! V' |! P3 N预付费不是法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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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n6 X  X( P; p, f& D* U频频发生的闭店事件中，已预先购买了多次保养服务的消费者，陷入了维权的窘境。不少经销商为了维持现金流，在低价卖车的同时，想出了以预付费模式提供保养和换件服务的主意。“保养卡对4S店来说很重要，车卖得便宜，要靠其他的方式获得现金流。”前文的章先生告诉中国工业报，他这家店目前只要买车就送至少三次免费保养，再之后的保养需要买预付卡。通过预付卡获得的少则几千，多则数万的现金流，对4S店至关重要。
, H* p; U, }/ d3 N& K- B$ A然而，预付费模式“跑路”的问题此前就屡见不鲜，集中在餐饮、美容美发和健身房行业，现在轮到了4S店。
早在2022年6月，北京市就开始实施《北京市单用途预付卡管理条例》，规定经营者未按照约定提供商品或服务，余额不足以兑付单次最低消费等情形，应当按照约定期限退回余额，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应当自消费者提出退款要求之日起十五日退回。
然而，这笔钱很难退回。根据章先生的经验判断，交了钱没提车的消费者不难，这么大一笔资金很难在短时间内被4S店花掉，一般都会冻结一段时间；最尴尬的是那些预付卡的消费者，“他们的钱估计早就被花了。”章先生说。
0 B4 R) X9 U) W4 X$ B# Y) x8 }中国工业报了解到，在4S店频频闭店之时，有些门店将保养服务转移给了其他4S店：星德宝将车主的权益信息登记，这些客户将被转移至其他4S店；重庆两江新区汽博片区的雪佛兰4S店则将现有客户权益转移至另一家销售别克车型的4S店。
天津永濠的预付费消费者现在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一位刘姓车主花5000元购买了12次机油保养，只用掉了一次就被告知闭店了，她已经向消协反映了此事，“永濠大概还是希望能由奥迪方面出面协调，把剩余的套餐转移到其他没关闭的4S店去，但应该还没有找到愿意承接的门店。”刘女士叹息地说，即便在最好的情况下，她以后都要跑很远的路去做保养了。
（文中的章先生、融先生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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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K9 {" ~& s; z编辑：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