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正在杀死国产游戏的未来丨次元军武

谁能想到，我又当了一次小丑……

( V4 i& d! U4 ?% U

% l2 \4 _3 q. S: s, j1 T

2024年6月19日，国产太空射击游戏《边境》的开发团队——柳叶刀工作室发布了一则出乎意料，但又在预期之内的公告：《边境》将在2024年6月30日停运。
' x4 H0 ?0 \2 `( k' j/ s
1 b% j! P0 k( Y+ j& Q# e
经过整整443天半死不活的摆烂式运营后，这部曾经的“国产游戏之光”，和当年的《血狮》一样，最终在国产游戏史上留下了耻辱的一笔。
/ U/ o4 p0 m) L) b: ~0 w- Q. i7 g# t

2 k1 D4 J, A5 j9 |$ @8 i

三姓家奴

0 J9 P0 C, Z. i( W, Q

《边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琳琅天上工作室开发的射击游戏《逆战》。在游戏早期，除了传统的竞技射击和机甲模式以外，《逆战》的宣传中曾经包含了独具创意的“太空模式”，刚一公布就受到了玩家的广泛期待。


) |' T' u6 e) E. v8 D

+ g+ f# P/ Q0 @' K2 n8 h% R& N) ^

“人们对星空视若无睹，是因为他们还没能置身其中”

) l" N% F0 _3 Q( e

4 ?7 j1 ?( W3 v/ @8 X( h0 v4 ?5 E但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逆战》宣传中的太空模式并没有开发完成。事实上，这群心怀太空梦的人最终在2014离开了琳琅天上，组成了一支只有3人的小团队——柳叶刀工作室。

6 a( j' T: P8 Z* R( {, X2 b
% i; ]; f  H$ A

2 {) C* |, l, y7 }# n( C  u
, \4 D# Y1 D; p+ p
2016年，索尼推出了雄心勃勃的“中国之星”计划，旨在拓展主机平台在中国的市场，发掘优秀的过程游戏IP，扶持中国游戏出海。而柳叶刀工作室的《边境》正是“中国之星”的首批游戏之一。甚至可以说，《边境》就是“中国之星”计划的标杆——索尼想要告诉所有中国游戏玩家：这就是我们要做的游戏。
7 \2 u' @2 z0 c$ v4 [/ q, A

9 R6 d3 |$ _+ O* _( d

& I* v  N' z0 x1 {
当时，《边境》的宣传片制作的相当惊艳，包括军武菌在内，几乎没人敢相信这是一个完全由中国人开发的游戏，更何况是开发难度大、技术水准高的FPS游戏。凭借这样的“天胡开局”，此后的几年里，《边境》一直都是中国游戏玩家最期待的国产游戏之一。



8 f3 J2 t5 z" T4 p- D1 h) K% y1 G7 F. v

在2020~2021年期间，《边境》曾经开放了两次限时测试，反响相当不错。游戏本身不仅题材新颖，艺术设计也相当精美，射击手感更是出乎玩家意料，称得上非常优秀。但在短暂的试玩结束之后，《边境》往往又陷入长期的沉寂，再无新消息公布。甚至在2020年，柳叶刀工作室还宣称《边境》将在年内上线，但最终也没了下文。

( k/ q7 H# ^" [# M9 T' E

6 z# \0 F: h0 b& [

# s! n) c/ W/ ?2 g6 ?$ I1 l' q

2023年，《边境》终于宣布即将登陆Steam平台，以“抢先体验”的形式发售。这一消息立即引起了大批玩家的关注。发售首日，《边境》的峰值在线人数超过了25000人，虽然不算爆火，但也引发了玩家们的普遍好评。一时间，很多玩家都相信，国产射击游戏终于要站起来了！
0 T* d/ E3 ?/ a8 q& Q9 l
) q/ J4 n  B. l5 D
! K4 J2 P) K" r; @7 k  j" G但好景不长，《边境》潜藏的缺陷很快暴露在了玩家们的眼前。

彻底摆烂

! S' A" l) K0 b3 t% k+ L

作为一款主打多人对战的FPS游戏，《边境》的游戏内容实际上是撑不起玩家群体长期游玩的。游戏的地图很少，角色也不够丰富。武器的选择看似多样，但平衡性存在较大问题，只有少数武器能够在战斗中取得优势。
! V8 j  w  w: e$ G$ p: G8 n( A
$ R: z& a! [  [: }% P" `2 ~  t
2 W( z9 V3 ^9 _0 a
' }# r1 @4 L# y# ?& D! j. N2 H% o

% C0 h* i/ e$ k- S
0 w+ n7 e+ s5 J) J  g- I' q0 z
' b: @/ S% r2 |. X; k8 G6 P更加恶劣的是，《边境》的开发团队以极为敷衍的方式应付游戏的内容更新。发售一年多以来，《边境》的更新记录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且内容也极度匮乏，只有1张新地图，1种新武器，此前承诺的新角色、设定集全都不见踪影，甚至就连第一赛季也根本没有开放！
: X3 `* ]3 N( D- F7 R: V" q: P
! g  o1 m7 ^4 F7 m, L

宣传中的通行证至今也没有兑现

仅仅发售1个月后，《边境》的在线人数就锐减到了50~100人。发售2个月后，游戏的在线人数已经低于10人，很难再继续正常进行游戏。到了第三个月，《边境》的在线人数已经少于国际空间站的在轨宇航员人数。
) v, B0 z8 e/ P, x! O" n( G
8 y1 a6 ~) X3 s9 y
( P# K; x3 z/ X' m8 V* A在此期间，玩家群体不断在各种平台声讨、痛斥《边境》官方的不作为，但柳叶刀工作室摆出了乌龟的态度，缩进壳里拒绝沟通。最讽刺的是，柳叶刀工作室还在直播平台上近乎24小时不间断直播美国太空军的NSIC空间监视系统画面，简直像是在向玩家挑衅——就连这个直播间的观众数量，也是《边境》在线人数的上百倍。
+ L* t9 ^* D7 l* S' z) h% r
% V, `8 N! P0 D

$ z4 @6 P' [( Z5 s

1 @; e: B* N/ H7 G

小黑盒APP上《边境》的数据

宣布停服后，《边境》的在线人数增长了几十倍

3 T6 a7 r' o4 M) x0 r! t5 I
8 ~6 t7 u2 H4 M, v* K
3 u( Y+ c; E) Q5 T

在短暂的运营过程中，《边境》曾经在2023年12月短暂的“仰卧起坐”，发布了“最大的”一次更新，在游戏中加入了设定集入口，还开放了所谓的“PVE模式”。但这个PVE仅仅是把其他玩家替换成了BOT，让全球仅有的那两三个在线玩家不至于因为匹配不到对手无法进入游戏，游戏内容极度匮乏的现状依然没有改变。
* e5 `7 [' B7 ?: [; ~
% [5 z7 h) Q. p4 t
. P4 q" t; ~7 r8 {2 p. x  M2 _0 X4 H# n; l
3 V# W& `( A% W

游戏更新的速度极为缓慢

* ]% s7 o& e* M0 y1 [# E. L) D

值得注意的是，柳叶刀工作室在停运公告中声称，停服是发行商星辰游戏单方面做出的决定，而且尚未支付应有的款项。公告里还声称，“边境的运营可能因此暂停，但将不会永远停止”，表示未来柳叶刀工作室则会想办法恢复《边境》的运营。
2 F8 p& }; C0 C# {! z
1 {1 ?3 I8 b( {/ F0 S7 \
+ _! T7 I4 G- K( B# ^$ h  a  U
# ?4 r6 [. C* A) b  d4 k

1 I. L- Q& a6 s/ F5 Z! u% E( i! u+ w9 g
3 n0 m7 w" h7 |5 O8 K6 o
但随后，星辰游戏却在Steam发布了完全相反的公告，表示是柳叶刀工作室拒绝为《边境》继续提供更新支持，导致游戏玩家全部流失，每日在线数量趋近于0，无法继续运营。而且，星辰游戏只是将发行权退还给了柳叶刀，游戏停服完全是柳叶刀不愿接手服务器，与星辰游戏毫无关系。

虽然目前为止，双方都没能拿出有力的证据，但在玩家群体里，长期装死的柳叶刀工作室已经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甚至如果发行方的说法被证实，那柳叶刀工作室的行为和公告简直与诈骗无异。
* A* B( f% @2 V+ t( k5 f" S
, h3 S6 u+ n# p& H2 y

始乱终弃

- ~$ o! p$ y6 i. ?: f
0 I8 I9 S$ R2 c作为一款射击游戏，《边境》的射击手感调教的相当出色，美术设定也独具创意，军武菌一直非常喜欢游戏里的武器设定。《边境》里的枪械很多都基于现实中存在的武器，例如AK、RPK、SAIGA-12，甚至有斯捷奇金APS和莫辛-纳甘，以及苏联的TP-82太空手枪，而且，这些武器全都为了在太空中使用，进行了高度改造，设计风格非常独特。
2 e( i( b- v* o
- k3 a8 c5 y; R0 I- X
5 U7 a! i8 s/ S# \; D/ s6 @# j
! t" Y5 K- F! M: b) i5 l/ c

《边境》中的RPK机枪

+ T2 [9 a( ?* F( A* T

) A: W7 {# x- q7 _5 M0 G除了这些以外，《边境》还拥有一大批原创武器。有趣的是，这些武器的设计风格非常统一，而且采用了模块化设计，大部分武器的握把模块都是完全相同的。在此前的宣传中，《边境》的主创CT曾表示，游戏中的武器模型通过3D打印出来后，就能直接上手操作，设计非常合理。
/ N4 ]. x- i- _4 O; s3 V( ]

! K2 s% G$ O, u1 O

" t- l1 s* W7 Q. z3 o. E4 Y

即使放在世界范围内，《边境》的艺术设定也是顶尖的

( @" W5 _, M6 P! M$ ]

( }8 f$ N* s2 u

这种模块化设计与游戏本身的太空射击模式高度吻合，非常符合航天产品的设计思路。但游戏不是拿来看的，而是拿来玩的。《边境》的艺术设计再优秀，也掩盖不了游戏本身极度匮乏的内容。
" J" I( Y  H/ I" h/ o
$ z! a- q' G/ n' t  k# O
1 }6 [! u3 ~9 V0 B# ~* r3 E

事实上，早在2021年，柳叶刀工作室就曾经迎来了一波大规模的“离职潮”，前员工“哥布林机车”还发布了长文《钝刃之死，梦的落幕》。在文章中，他痛斥了柳叶刀工作室混乱的管理模式和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主创团队，直言《边境》已死，即使勉强发售，也不可能达到玩家的预期。
. G& ]0 }0 o4 m! l' ~

2 T; o" G. ~/ P4 @+ P: \! m2 |

- B; t- `' Q& m9 m, @( B% e在当时，绝大多数玩家都不信这个邪：我们期待了6年的游戏，你凭什么说死就死？游戏怎么样玩了才知道！万一你是和公司有仇，出来胡说八道呢？军武菌虽然没有这么乐观，但也抱着“支持国产游戏”、“游戏好坏玩了才知道”的心态，在发售时第一时间购买了豪华版“超大杯”。


现在，我们这些“超大杯”，终于还是成了“大傻杯”。
7 w, L( u  u& U& \# o8 l
. h( z3 N' _! D( N
& z5 c" @, X  Z- d- X3 G0 c

军武菌相信，当年成立柳叶刀工作室时，《边境》的开发团队一定也是真心实意，想要给中国玩家，甚至全世界玩家做出一部好作品的。但显然，它们对自己的水平缺乏清晰的认识，受限于自身的能力不足，饼画的又太大，这才一步步滑向了深渊，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 b6 W: W& B9 q' R( d7 u
# X( Q( q! g7 J9 V: [- Z/ `
9 i  W0 _2 G/ z
3 K4 e* \! E( Z7 l0 O

$ F0 y3 x0 G$ E" {4 h# }
% Q( _" m" `- }
《边境》的死，对于整个游戏产业来说，或许是无足轻重的。游戏行业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游戏工作室倒闭，众多游戏停运。《边境》的死，根本翻不起什么水花。
. r- I3 e, p/ {: c- W
2 J# _! i6 i' G: q, x0 W+ P; t5 ]
但作为昔日的“国产之光”，面对如今一地鸡毛的《边境》，军武菌除了被欺骗的愤怒之外，更多的则是失望和对未来的悲观——这种打着国产游戏的旗号“招摇撞骗”，把玩家的支持当做韭菜，骗了一波钱就卷款跑路的游戏，透支的是整个国产游戏行业在玩家群体中的信誉。

' P" X, Z9 H+ ?
1 |6 e! t! G0 r( L
: V4 d+ C" z  s- U) S

: U3 D: q8 \8 [
4 K; Z0 ^' X; @1 d4 j
3 c( M9 W. c; T/ ~  _7 C从这一角度来看，《边境》的死，对国产游戏的伤害甚至堪比1997年的《血狮》——玩家为这款游戏付出的是期待、情怀和真金白银，而得到的却是一个开发团队跑路的半成品。如果再来几个《Mirror 2》或者《边境》，谁还敢再继续支持国产游戏呢？
3 M/ N- }6 m5 U% n7 Q" F( q7 K' @


1 h6 j; g: ^4 p& Z: b, f  |6 s! ?

$ k7 o$ ~8 q6 s+ P9 Y

至少，《Mirror 2》的开发团队是真的给玩家们退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