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连法医都觉得恶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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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5655 | 回复20 | 2021-5-18 01: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成功地被恶心到了"到"简直恶心得无法忍受"皆可。
好听的废话的o | 2021-5-18 02:18: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邀自来,强答一发。) e+ M6 O% d; m4 x& r$ A

) i0 l% u: k: j4 o( m; B. h去接一个精神病人,刚到他家,就见他蹲地上呕吐,吐了10多根20——30cm长的蛔虫,刚吐出来的蛔虫还在地上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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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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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护士小妹站在一旁等他吐,想的是吐完就带他上车(见过呕吐的,也见过解大便拉的蛔虫的,但是没有见过吐蛔虫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都站旁边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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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6 T: Q+ ^# v过了一会儿回头看他。; i4 S  P0 ?1 f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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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正见他把蛔虫抓起来吃,嘴巴里还有一截在外面,手里还抓的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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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自己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但是还是得强忍住啊,赶紧把他拉住,护士小妹拍打他拿蛔虫的手臂,结果他死死抓住,把嘴里的吞了,还想把手里的吃了,我俩赶紧把他推到按地上把他手约束在后背。用棍子把手里的蛔虫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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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z' q- E9 M8 l+ u+ F0 M2 U( r& j不行,先去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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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6 B1 M. ]6 B3 f7 c( T吐了后稍歇息后转过头一看,卧槽,他正在向那堆蛔虫爬去。简直要命,赶紧把他拉起来推到车上去。# b' {7 |/ k% h% M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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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几天都不想吃饭。1 M) y. ~. r: i4 A# C9 C( F: j

: r$ l% F6 l# \# [) B8 j& z. ^护士小妹一直喊减肥都未成功,10多天后她暴瘦10多斤。
123468442 | 2021-5-18 09:35:50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声明我不是法医。! M" `0 A7 U1 s5 u7 E' l
我的太姥姥(我姥姥的妈)住在老房子里,她住的那一片都是老房子,大部分住的都是她那个年纪的老人,我假期会去老房子看她,陪她说说话,她有一个老朋友,腿脚不方便,儿女也都不孝顺,她有时候会打发我去给她的老朋友送点吃的喝的,那天下着点小雨,我没打伞,就踩着湿乎乎的土路进了那位老人的院子里,院子里铺着砖,上面长着绿苔,特别滑,我走到门口,发现门上挂着锁,北方老房子的门锁都是挂在门上铁链上,即使锁着门也可以推开一个不小的门缝,我就想着把吃的塞进门缝里,于是蹲在地上推门,一张脸正正好对着门缝,张着嘴,披头散发,眼睛凹陷,像是个裹了层人皮的骷髅,我当时才知道人恐惧时是发不出声音的,我坐在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往后蹭了一段才站起来,然后直接往院门跑,因为苔藓太滑还摔倒了,然后我跑回家,太姥姥看我特别狼狈问我怎么回事,我当时才想起来我要哭,之后告诉太姥姥那位老人去世了,太姥姥让我给大舅爷家的舅舅打电话,我一边哭一边说,反正就是哭声和眼泪就没停,后来我哭累了睡着了,当天夜里被吓得发了一场烧。
2 _% J% R' W2 u8 g  I后来我听太姥姥和姥姥闲扯时说起那位老人,她是被她儿子锁在了家里活活饿死的,她儿女都不想赡养她,于是大儿子把她推给二儿子,二儿子推给三儿子,最后说好一人养十天,然后老大就把她锁在了家里,每天给个馒头,轮到老二时老大就不管了,老二没见老娘来找自己也不知道去她家里看见,就那么活生生饿死她了,听说当时她的肚子整个凹下去了,肋骨胯骨都看的一清二楚。
; i$ P' b1 W% u$ N3 i好几年过去了,老人也不再是我的心理阴影,我有时候也会想,她当时趴在门口,是不是在期盼着随便哪个人从门缝里给她点吃的?她的尸体并不恶心,恶心的是她的儿女们,她含辛茹苦地把他们拉扯大,到最后他们都不愿意给她一口饭,就活活饿死她,真是,唉!
Randa945 | 2021-5-18 13: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法医在讷河的一间地窖中,挖出了 42 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
/ W$ N, C+ \4 r" `" G有的戴着凶手给他们套上的手铐、脚镣、铁链、绳子。法医回忆,他们中有人因尸臭当场大小便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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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惊天动地的案子,暴露在世人面前的时候,看上去只像是非常不起眼的小事。
% S! L* H) ]& D  l7 f# R2 ^讷河案就是这样。
% z% v" t+ [0 x1 J+ u) q! A1991 年 10 月 23 日,浙江杭州。
; l4 Z- S- o: m在上城区公安分局涌金派出所的审讯室里,一位年轻的警察刚提审完一个面容姣好的东北女子,低着头做些笔录的收尾工作,一边例行问了一句:除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5 K4 W  V3 p' N( D6 p: d, D
女子神情恍惚,欲言又止,迟疑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 g# E$ ~4 ^' ~话一出,坐在她对面的警察立马给震住了,猛然抬起头来,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 U. J! k3 x: K
那个女子说的是——# @# w& D. H4 W5 V5 Q3 i- S
「我们在东北杀了二十多个人。」2 v. _" X* a4 C) N: }5 X
二十多个人?什么样的案子能死这么多人?真有的话早就炸锅了,杭州能不知道?再说了,怎么看,她也不像是有本事能整出这么一出大案的主儿。
9 K% @4 S5 ?# k/ t起初警察根本没把眼前这个女子当回事。不就靠一张漂亮脸蛋来勾引那些妄想有艳遇的男人嘛,让他们乖乖跟她走,然后乖乖被抢。
. f+ n0 ?9 Y5 k3 D9 Y2 ~: C和她一起干这事的还有另外两个男子。经过问话,警察初步认定,他们的确犯了事,但顶天也就是靠出卖色相搞「仙人跳」。
! M: Q9 Z2 r4 b. ]7 O7 Z* d) w这原本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提审。看守很宽松,审问也逼得不紧。如果她说的是真话,像这种惊天大案的主犯,查明后必死无疑,她有什么必要主动招供呢?$ i& b5 t, u7 K# R4 T7 _4 e. U
警察再次仔细地回忆了女人缓缓说出的一字一句。他没听错,她说的是:「我还有一个大案子,比这个案子还大得多得多。如果我把这个案子讲出来,我肯定是死,你肯定是立大功。我们在东北还杀了二十多个人,我希望你们局长能来见我。」
& J9 [1 d6 ^4 I1 c- G7 c她是不是疯了?
2 i2 N4 G1 R& j: O* t6 o7 p# W% ?年轻警察满肚狐疑,但仍然不敢怠慢,赶紧向领导汇报了情况。领导考虑了各种可能性,决定还是要去确认东北女子所提供信息的真实性。
6 ], ]: b' p# y/ H  P8 ?8 t% Q5 S; z原因很简单——万一那个东北女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起震动全国的惊天巨案。谁由于工作失误而把这样的案件漏过去,谁就是人民的罪人。这个责任,没有人担得起。0 k' A, r3 H4 \(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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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涌金派出所的警察向讷河县公安局拍了一份加急电报,一个字一毛四分钱,就是为了确认究竟有没有这个案子。
. M9 w, U& h9 k% }讷河,东北女子和她的两个同伙就是从那里来的。讷河在黑龙江,当时还只是一个县,离它最近的一个大城市是齐齐哈尔。( _& g5 C4 Z$ V! {
第二天傍晚,讷河的回电到了。只有四个字,「查无此案」。
+ e  K+ J: K" G* j( r" q" A杭州这边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却没有太失望,因为在从女子口中获得案件基本情况后,他们也提审了她的同伙之一。
8 S' n5 U6 [3 g) G! w+ h  b0 k# Y女子的名字叫徐丽霞。她的两个同伙,一个叫贾文革,另一个叫李秀华。警察选择的突破口是李秀华,因为据徐丽霞交代,贾文革是这伙人的主心骨,他的嘴巴一定不会是第一个被撬开的。
: L) R; I5 J4 C7 @5 t% ^' k经过一番攻心,李秀华也终于被拿下,吐露了他们在讷河犯下的一起又一起案件,包括杀人的情节、埋尸的地点等等。0 _) t6 m5 u. n3 H' d3 ?
这些信息和徐丽霞交代的基本吻合,两个人被分别审问,结果却是一致的,就有力地证明了:这些事情是真的存在。
7 w: K7 ^: [/ a2 o, V如此可怕的事情真的发生过。. F" `9 ]; H' [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个细节是,徐丽霞和李秀华都声称,他们杀害的那些人,全都藏在自家厨房里挖来贮存蔬菜用的地窖之中。
4 ?* d* d' {4 G3 F; N几十具尸体,包括一年多前被害的,都被扔到里面,发烂发臭。此情此景,光是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8 h1 q1 H4 g% ]2 ^+ p- o涌金派出所这边又跑了一趟电信大楼,这次电报是发给齐齐哈尔公安局的。电报发出后不久,齐齐哈尔公安局的长途电话就打到杭州了。; h5 l0 s. i# |) `3 n
齐齐哈尔那边说的和讷河方面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版本,他们告诉上城区分局的同行们,案件的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因为现场已经挖出了十几具尸体。
4 _: q* T% [' J1 C该案主犯贾文革的妻子李艳珍在知道警察上门后,第一时间就畏罪自杀——贾文革,就是和徐丽霞同时被捕的第二个男子,这个名字一定要记住,因为元凶就是他。9 _: X1 O2 ~* T! X& i
共犯孙文力也在讷河,没跑成,落网了。# F- {& c. _4 s) {$ K
齐齐哈尔那边还说,黑龙江省公安厅立即组成了由副厅长带队的专案组,赶往讷河,他们也会派人到杭州,对接把嫌疑人押解回黑龙江的事宜。
0 F8 S: U+ f. J& H6 H! e5 ]杭州警方上上下下感到欣慰,因为他们掌握的犯罪线索被证实了,工作没有白费;但也为黑龙江的同行们捏了一把汗,因为这样一个特大案件,调查工作之复杂可想而知。) L! @4 ?( i. i& K
但所有人仍然全部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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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a) y. D1 s讷河案的侦破,难点不在使凶手认罪,毕竟铁一般的证据摆在面前,是无从辩驳的。# H, J  t# j) h& ]
那么难点是什么呢?
1 ^& T8 e( O4 E4 u% `) `在于弄清楚还原案发经过,查明受害者的数量和身份。因为讷河案的犯罪现场,可以说是当代中国犯罪史上最恐怖的犯罪现场,法医所承担的尸体搜集、解剖与检验任务也是难度最大的。% Z/ o1 B. a  K' x. Y! u
几十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堆积成山,越往下的越久远,腐烂程度越高,因此工作也是越往下越艰巨,越恶心。
7 Y  P' F( j+ b7 f6 p- `0 S用参与这项工作的一位法医的话来形容,挖掘尸体的时候,「手一碰就是一团粘乎乎绿油油的泥,这是尸体腐烂后的结果」,更别提那些不用描述你都可以想象的视觉和嗅觉的巨大刺激了。) d/ v. t( `+ T- B3 v
当时领导此案法医队伍的,是黑龙江公安厅的枪弹痕迹检验专家崔道植。日后,他将成为获得全国公安科技突出贡献奖的公安部首批特邀刑侦专家。在讷河案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内,崔道植就连夜从哈尔滨驱车颠簸 6 小时,赶到讷河,立即启动现场勘查。
7 W' P' F% F0 \: V6 f7 |1 C6 E4 r警方最初对他说,预计是此案的受害者为 10 人左右。其实即使是这个估算数字,也有很多人表示不可思议——就这么个小平房,能杀了 10 个人,还没人发现?
6 J& r  x3 W/ q1 F# _可是一打开那个地窖,崔道植就马上做了个决定:向上级建议从周围几个市县抽调警力,分成勘查组、挖尸组、记录组、绘图组、物证查找组等。
8 F! G4 F- Q/ z% p! B& t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受害者何止 10 人?他深知,此案必定震惊全国,在犯罪史上也是罕见的。
+ U& @! a" D) x8 v" W( n+ Y% n' W专案组唯一的女法医,是现在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刑事技术支队 DNA 检验大队实验室的高馨玉。
* p5 Z# x9 {6 L; {她当年刚刚从中国医科大学法医学系毕业不久,就被抽调到了专案组。跟着崔道植连续工作了 20 多天,白天解剖尸体,晚上写验尸报告。' b7 g9 w# w. F4 q3 Q
因为接到任务走得急,没带厚外套,在犯罪现场冷得扛不住,她就直接把死者的衣服往身上一披,接着干活。3 G. C1 a6 v) D- f+ z
讷河本地公安局的法医裕文君当年也在现场。自己的家乡发生了这么大、这么坏一个案子,他心中有愧,所以脏活累活抢着干。
6 n7 Y  y1 ^0 d6 f' R他在事发几十年后的描述,仍然是纤毫毕现,令人如同身临其境——2 f! h/ [5 k7 w; ?  ^
「话说那个从大菜窖里打捞尸体难度还不算大,真正考验我们的是从那个深 6 米、长 1 米、宽才 55 厘米的小坑里捞尸。贾文革这人吧,脑子好使,当菜窖里的尸体堆放不下时,他就在紧挨着菜窖 50 公分的地方掏了个窟窿,再整个小坑,然后把尸体通过这个窟窿扔进坑里。」  i- k* B' n4 e
「现场的臭气真的是没办法形容了。我穿着白大褂,一次一次地下去,从大菜窖里搬完尸体后,又开始钻那个小坑。这个小坑就像一个半封闭的汽油桶,我被卡在这个小坑里,活动空间实在局促,尸臭和残肢腐肉裹挟着我,一推动尸体时,阵阵白烟往上窜。」$ ]0 @; f1 Y5 v: ]- F( ]2 j- l
「我原本还戴着一个配有活性碳的防毒面罩,后来发现那个活性炭根本不管用,索性也就不戴了。我就这样边呼吸着尸臭边干活,干着干着突然就大小便失禁,呼吸困难,一下子失去意识,晕倒在坑里。」( \  h1 C! M& H5 l$ C
就这样,几十具成形的不成形的尸体重见天日,有的还戴着凶手给他们套上的手铐、脚镣、铁链、绳子。
- V: w# V; @8 [" F法医们就在零下十几度的院子里,临时搭建起工作棚,把木板当做工作台,开始进行尸体解剖检验。
# ]0 {5 ~1 V" l4 K6 q8 ^在他们旁边,支起了五六口大铁锅,他们需要把大批尸骨清洁干净,方便测量骨骼数据,以辨认尸体身份。
# _) b( ^! L: T& |( r* Q$ B, P在翻滚的沸水和蒸腾的雾气中,森森白骨浮浮沉沉,时隐时现。
2 D' y( W; F+ w$ j这一幕,是讷河案之中最具悲剧性的一个画面。7 W6 p- C" I0 X6 ?2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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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7 G, T- ]4 l/ y2 Y这,就是讷河案。
' A# O5 e) f' r" I$ [( ?: r6 T, X犯罪持续一年多,受害者多达至少 42 人,作案地点就在人来人往、周围有邻里聚居的民房里——血淋淋的事实在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邪恶也许就在你我身边。/ D6 m* r& u; p
受害者人数之多、凶手手段之残暴、侦破现场之惨不忍睹,这些因素都让这一系列集团式犯罪案件多年来一直高悬最突破普通人认知的中国大案凶案榜前列。: N/ N& }: ], j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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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犯六人中,徐丽霞是最特殊的一个。她从一个死里逃生的受害者,变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虽然最后也是她的供词把警方引向了讷河,但这依然无法赎清她的罪。
! f3 p, e5 C' n& s5 F这一令人扼腕的身份转变,是怎么发生的?4 N$ I" w# y!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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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丽霞出生在 1964 年,在事情发生那会儿,她只有 27 岁。她的家在黑龙江的齐齐哈尔,是一个叫建华厂的工厂职工家属区托儿所的保育员。* h2 ]8 V  |, P
讷河虽然是齐齐哈尔下辖,但在地理距离上还有一百五六十公里,至少三小时车程。徐丽霞在那里无亲无故,怎么会跑到那儿去了呢?
  y& Q  H; [- C" o  v. y日后想起这些,徐丽霞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回到一切还是安安稳稳的那时候,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可日子是回不去了,她只能一遍遍地回忆自己的前半生——) {* i5 V1 n$ z5 O) \7 }
从小父母双亡,四姐妹相依为命,靠大姐把她拉扯大。高中毕业进了厂,结了婚,生了孩子,可是和丈夫感情不好,老吵架。起初一吵架她就往大姐家跑,大姐总劝她为儿子着想忍一忍。
; \, W4 q6 O: g- p# ?那一次,只有那一次,她不想再听大姐唠叨,就没找大姐,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热闹的齐齐哈尔火车站打发无聊的时间。7 R" y4 T" t/ q' u1 h+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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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 1990 年 11 月,距今 31 年。
( b/ F/ j7 Z% n: h就这样,她遇上了那个魔鬼。; Z# K. {$ C9 l0 u9 x. z
他叫贾文革,比徐丽霞大一岁,是讷河农业机械厂的工人。
% N6 C$ ]8 P8 _8 s% ~从 1988 年起,贾文革还和朋友合伙到附近的老莱、龙河、长发等集镇,做买牛杀牛卖牛的买卖,生意还不错。后来有了本钱,还开了个糖果厂,租了厂房,办了执照,法人是他自己。
' x3 r6 U+ ^) Y2 ?7 [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往人流密集的车站跑,像是在物色什么。
1 Q- u6 n6 q7 E9 w1 J6 R$ k6 A在火车站的人山人海之中,贾文革偏偏盯上了徐丽霞。可能是因为她长得不错,也可能因为她个子高,人群中很出挑,还有一种说法,说贾文革把她当成了正在揽客的卖淫女子。2 r- S7 ]% |2 C0 A
总之,她被他锁定了,从此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3 l: w1 J8 c* I& w4 ~( a
他上前跟她搭腔,问这问那的。徐丽霞心思单纯,对这个长得一表人才的小伙子印象不错,就打开了话匣子。
% |$ \& _# k8 x7 l4 t贾文革摸清了她的来历,也知道了她想离开齐齐哈尔,就顺势说你不如跟我去讷河,我在那里能帮你找到工作,要不去我的厂干活也行。& T, c( a3 z. n* f2 V, F3 `
看似简单的套路,在那个遥远的年代,那个偏远的城市,竟然能让人深信不疑。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徐丽霞像被勾了魂似的,跟着贾文革上了火车,从齐齐哈尔来到了讷河。" ~% \8 Q: H+ h* O- o6 }* x% ]
贾文革的家离讷河火车站很近,不到一公里,在讷河原种经营处附近的巷子里。那是一座有三间房的平房,也就五六十平方米。  s. d7 T$ I0 o- }8 ?  @: {. F
房子是租来的,房东是老两口,就住隔壁西屋。在租来的东屋里住的,除了贾文革,还有他的妻子李艳珍。$ a! z3 c) F6 ]5 r( N( V2 I
现在,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告诉我们,徐丽霞第一次进入那间昏暗的屋子里,看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心里涌起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t% u( ]( g2 N2 f9 j$ q! N
那一晚,贾文革强奸了她。+ C8 M" r2 N. U. g1 r7 U( s- a# g# s
在那个没有人看得到、没有人听得到的房间里,徐丽霞独自承受着贾文革肆意的伤害。发泄完兽欲之后,贾文革干了什么呢?他用一根铁丝把徐丽霞的双手捆起来,然后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7 Q: h1 m( \0 U4 a+ u7 y  B贾文革想杀掉她。对他来说,他想从她身上索要的已经得到了,那么面前这具肉体就没有了任何价值,唯一的结局就是像垃圾一样处理掉。4 D4 c! e% N+ G  w* e" T
徐丽霞晕死过去。% a$ y: e2 W! L+ x7 x( J
贾文革把她拖到厨房,打开地窖,往里面一推。轻车熟路地干完这些,他只感到性欲与杀戮欲同时得到满足之后的满足,以及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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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k$ G5 ?+ `) ]& P可徐丽霞竟然奇迹般地醒来了。4 w( ?# ?% R( N' X0 a
最先恢复的感官是嗅觉。浓得化不开的臭气,像坚固的墙壁一样把她团团困住,疯狂地钻进她的鼻子、气管和肺部。
3 U2 V# R4 L  F' E4 z6 o& f那是尸臭,是由许多具不知道腐烂了多久的尸体散发出来的。
0 s+ b! ?9 {* C: P8 \# l那些尸体就在她身下,重重叠叠,一具压着一具。有的已经极其腐烂,黏糊糊如同烂泥,她的手一撑上去就会打滑。
5 K- R2 m: d9 q, \1 H( k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头顶投来,但足以让她认清周围的环境。她正身处一个地窖之中。这个地窖已成死人坑,所有空间几乎被尸体填满。
5 Z, U% g& j% `  p" U5 y她看到就在脸旁几厘米的地方,那些由于临死前遭受了巨大痛苦而显得狰狞诡异的脸孔龇牙咧嘴,发烂发臭,仿佛有无数的冤屈要对她耳语。! ^% W6 o, N2 r
接着感受到的是尖锐的痛觉。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铁丝紧紧勒住,深入皮肉之中,血肉模糊。
" {+ H% e5 t% J5 @- I" H但她不怕臭,不怕死人,也不怕痛。她已经不懂恶心,不懂恐惧,胃里早呕吐一空,内心也是空荡荡的。
: |3 ~  Z0 W  ?她只想活下去。
8 e  R2 L/ Q2 x% y她不能和这些尸体死在一起。3 a/ X; \2 E4 I2 Q  z' y( i
地窖有 6 米深,想出去可不容易。她拼命直起身体,用力推地窖的盖子。压在盖子上的什么东西翻下去,在地上摔碎了,听起来是个水缸。她顿时感到盖子变轻,再加一把力,盖子被掀翻了。* i+ r% D: N$ o2 u; ?, Q, a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出了地窖。
6 v- p; {& o- o0 n2 e$ ~现在,她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之中。灶台、锅盆、扫帚、煤块……所有东西都显示出,这是一个厨房。这里本应是一个普通人家最温暖的所在,不该是掩藏了人世间最黑暗罪恶的活地狱。
' j7 @2 v% M3 W# Z「你是人还是鬼?」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3 L9 l6 b' a' G3 H
她回头看了一眼。是他,那个强奸她的人。7 K/ i+ D) Q7 X; k- |
贾文革满脸惊讶,似乎不相信有人能从那个幽深的地窖里爬出,重返人间。
1 S' U. c0 y( t& {她喊不出来,只想爬远点。离那个魔鬼越远越好,死也不要在他身边。
4 e. W6 c8 ~9 D( c0 t  k这时候,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b: e  l& s0 ~1 f: E, }, N
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她不知道爬出地窖,为自己多争取了一年的苟活,但也让自己变成了出卖灵魂的罪人。
- C* X& z9 F+ X9 ^4 h- O3 j0 l她即将经历的,是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段日子;即将见到的,是突破人性底线的禽兽行径。7 Y( W7 ?) B% I5 O7 I3 g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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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x8 N' X' E; `5 X徐丽霞再次醒过来时,贾文革就坐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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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W文 | 2021-5-18 19:29: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爸就是法医,他不止一次被我的臭jio熏的反胃,这个算不算?2 [/ u8 Y9 \+ ^* N
有哪些连法医都觉得恶心的东西?-1.jpg
小淘气妈咪 | 2021-5-18 23:38:19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一名检验过四百多俱尸体的从业人员,我觉得死者本身并恶心,无论是腐败程度较轻的还是高度腐败、巨人观形成的,无论是完整的尸体还是零碎的尸块,无论是年长者还是年少者。当我们面对的时候,就像农民面对农作物、饲养员面对牲畜、程序员面对代码。真正恶心和震撼内心的是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作案手段和逃避法律制裁时的侥幸心理。
13793128890 | 2021-5-19 07:4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年前的一个暑假,我家这边的一个小县城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悲痛的事情。
8 R- V: u7 F5 Y7 _! u有一户人家,父亲的精神有问题,前几年把孩子母亲推下楼摔死了,家里只剩下两个小孩,大的十岁,小的五岁,因为知道父亲精神有问题,所以平时两个孩子都是在他姑姑家居住的,因为一直没回来过,就让他们俩回家呆一两天,悲剧却发生了。应该就是在当天的午饭过后,小儿子亲眼目睹父亲用刀割下了大儿子的头,小儿子吓得赶紧跑出去,父亲看到了,放下刀也追了出去,就是因为出去的时候没有拿刀,所以小孩在前面跑,父亲在后面追,街上的人都以为是个很正常的情况,毕竟大夏天的中午出去跑容易中暑,可能家长希望孩子睡个午觉,大家这样想也就没管,父亲把孩子追上了,然后把他抱回家,用同一把刀割下了他的头。
; X7 J7 X. H( }0 e7 Z. n- {当时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有很多图片被疯传,我看到了一张照片,应该是在事情发生的几天后。是两颗头的照片,照片拍的并不清晰,却让人在大夏天后背发凉,那两颗头,已经发青,肿胀,满头的血混合着泥土沾染在整颗头部。作为一个看《骨语》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却因为撇了这张照片一眼,心里发毛,直冒冷汗,还有熟人跟我妈说,她看到这张照片后,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i: m0 R3 L5 w9 d1 ]4 G4 |2 |
这件事情,最令人感慨的还是因为它是个从头彻尾的悲剧,两个可爱的小孩,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结束了生命。8 o% W+ R) u& I%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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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i4 i, ~8 a* k6 q以下回答几个问题
0 ?7 x( H) K, n6 m: d1.为什么精神病不送医院?
4 F# X& l7 h" u( ~& }1 h$ z6 K4 ~在贫穷落后的小县城里,大家往往没有这种意识,而且他也没有多少家人,是属于那种得过且过的生活状态,会发生这个意外是谁也想不到的。
" E- Q% F& H) ?9 V# {2.为什么杀了大儿子之后,他跑出去身上没血?/ L5 [. ?6 {, j1 ^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毕竟不是亲眼目睹,但当时听说的就是身上没血。
- Y9 a6 s! J6 C& D3.关于精神病人的人权问题,为什么不判刑?
2 u1 ]* T8 E8 H这个是法律的问题,我们也只有等待法律越来越完善的那一天了。
杜全才 | 2021-5-19 16: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网上搜不到01年下半年密云县某度假村发生的那件杀人碎尸案啊?感觉那是我以及我同事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恐怖以及恶心的案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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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在那个度假村当服务员,客务中心的夜班,凌晨十二点上班早上八点下班,主要工作就是哪个房间需要开水或者没带房卡帮忙开门等杂务,比较清闲。9 L4 K" l+ }/ z8 q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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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来了,有一天晚上大概八九点钟的样子,我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正在宿舍看电视,突然有人传来了酒店客人房间出事的消息,说是杀人分尸了。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开玩笑,没当回事。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我们这几个上夜班的(两男一女)出宿舍楼向客房区走去,意识到真的不对劲了,因为客房区入口处,至少停了四辆警车,车停着,警灯开着,晃得天都蓝的红的一闪一闪的。当时内心慌得一比,没办法啊,硬着头皮也得去报道啊,到了工作岗位,看见领导们都在,有配合警方询问的,也有傻乎乎站着发呆的,得,确定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 E' }0 @7 ~% o7 B8 }后来在上一班同事的口中得知,确实出人命了,一个男的把一起带来的女伴给杀害了,而且分尸了,(分尸的目的当然是想抛尸方便一点了),用的是刀子,斧子,还有木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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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案子怎么暴露的,我认为非常值得一说,听了以后各位呼友可能也多少会有点意外,请听我详细讲来
' g- D- t# j0 \! z) y2 ?, T# S当时我实习的那个度假村,是四星标准的,其中客房服务这一块,有一条叫做“开夜床”,这项服务是由中班服务员(下午四点上班凌晨十二点下班)操作,具体流程是,敲门,询问房间内是否有客人在,如果有人的话,征求客人意见是否需要“开夜床”服务,各位别想歪啊,所谓的“开夜床”,就是进入到房间内简单打扫一下卫生,并把床罩取走叠好,露出被子以方便客人休息。刚才说的是房间有人的情况,如果敲门后确定房间没有客人的话,服务员可以用自己的房间总卡打开房门,默认客人需要“开夜床”,并进去操作。。。。。记得那天负责这个区域的是以为来自湖南的唐姓妹子(当年也就十八九岁,挺爷们的一妹子)和一位密云当地的领班(男的,比我们大好几岁,当年能有二十七八岁吧,姓单)。晚上七八点钟左右吧,按照流程,(据他俩后述)先敲门,敲三遍,确定房内没人了,用总卡开门,刚打开房门就觉得房间里有一种很重很特别的味道,唐妹子也没多想,习惯性的把房卡插到墙壁上的电源总控,整个房间亮了起来,观察到一地狼藉,枕头啊床单啊什么的都在地上扔着,嘴里边絮叨边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地面上好多血,朝门后的浴缸里扫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看见半截身体在浴缸里摆着呢,只有小腹以下还在,妹子当时就呆了。。。。这时候还得说人家单领班年长几岁临危不惧,赶紧把唐姓妹子拉出了房间带上房门,果断上报领导并报警。值此,本案案发。
( C! t6 l  {; T. o- D后来,那个房间被封锁了几天,解除以后,得需要人打扫啊,几位客房部小领导,身先士卒(即便让小服务员去,我估计也没人敢去),进那房间打扫,用卫生间的手持花洒冲洗墙壁及浴缸,据说冲到最后,地漏已经不下水了,经过观察才发现,地漏已经被那位可怜的女性的肉末给堵死了。。。。。。。偏偏赶巧的是,那天我们员工餐厅的菜谱是,宫保肉丁,参与打扫房间的那几位,一口没动。。。这就是我想说的,最恶心的的事
留婚忆卫 | 2021-5-19 20: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邀。
. J5 G9 e( i0 p4 ?( o7 F% p; g& s我觉最恶心的东西就是活人。(包括自己), [1 {2 D9 V7 a
其次就是头发了。3 H$ c% C- f. J9 I( }
死人的头发失去了发根的支撑一扯掉一把,然后一团又一团的堵在解剖台下水道口。不仅如此,如果头部有外伤还要把头发刮掉,又是一把一把的头发缠绕在解剖刀上、止血钳上、剪刀镊子上、我的手上……无穷无尽啊,像水草一样缠绕着你,无论哪里都有。
/ B5 |( Y8 a  I- P- S遇到不需要剃头发的……那更崩溃了,长头发的女性死者需要开颅时,还得手脚笨拙的在我要切开的地方把头发分开,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是会切到头发,被切断的头发就会掉下来,掉下来变成更多的水草黏住你……' K# _' i& w8 M# m& D+ S/ T) P
然后再去下手掏一下下水道里的头发。6 c$ g. x2 {& Z5 ]$ ?* {; P
啧。
酒疯直笑酒e | 2021-5-20 07:38:08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岁的小姑娘在上学途中失踪,失踪前没有和家人争吵,也没有既往仇怨,更没有债务纠纷。她被发现时,已经在盆里了。
「当警察都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很多事就真的不对劲了。」很多年后胜哥回忆起某些案子,他对我说。& Z/ r/ |' V# C2 ~
2015 年底,已经换上冬执勤服的我,在好几个本地微信群看到同一条信息——
# V( K" R; |4 Q7 B: s城南小学 6 年级同学何小钰,于今早上学途中失踪。走失时穿蓝白色校服,望有见到的好心人及时告知或报警。家长电话 188******64。" O% {& q& t" t6 r: @( U2 M* s
下面还配有一张小女孩穿着蓝白色校服,站在草坪中间,一脸笑容的照片……
) p5 l1 Y6 N/ H: i. _) c9 r8 E胜哥在办公室找到了我,将他的手机推到我眼前,继续下划,一连十几条说的都是一个事:就在 3 小时前,这个叫小钰的小姑娘失踪了。
  y# W5 h; D7 W% C; k我俩的朋友圈都沦陷了,亲戚、朋友、就连警队的同事都在转发。+ a9 p5 s! E- p8 `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抬头,正对上胜哥的眼睛,突然心里一个咯噔:我一个法医,他这时候来找我,难道小姑娘已经遇害了?: [/ g: Q9 \& E  N  s- k6 P
16 年的法医生涯,我参与的失踪案不多,但也有些经验——
# H. ^3 ]4 P% ~# a: G. {第一,失踪案就像一场警方的赛跑,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当事人,晚一分钟都可能发生大事。
. ~% \- |/ B3 v; t+ \# H5 N第二,如果失踪的是个孩子,那我们还得「跑」得更快点。孩子没有任何防抗能力,如果被不法之徒绑架,可以说是必定受到伤害。
% k- Y6 u8 Z. X( z" V# S3 r; K胜哥像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他说:「女孩还没消息,只是我发现了些线索,想让你一起看看。」
7 V& w* Y( f* j. z  W0 S这次胜哥确实很着急,案件发生之初没有头绪,哪怕能多拽上一个人帮忙,对他来说也是种安慰。( X* S8 r/ F3 W2 R' c- E: k
其实我能理解胜哥的焦虑,不仅是因为我和胜哥都有女儿。$ ^2 |3 L" n' W' I/ B# J
主要原因是,我俩经历过一起时间更紧迫的儿童绑架案:当警方逮捕嫌疑人,并且打开他家橱柜时,一个捂着脖子的小男孩走出来。男孩的脖颈被割开,气管断了,动脉没断,见到我们时很安静,因为说不出话。# E# T% R8 v' P
最终抢救及时,男孩幸存。但这事儿也给我和胜哥留下了心里阴影——小孩失踪了,真的不能等。我们抢来的每分每秒,说不定就能换来孩子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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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小钰失踪,已经过去 4 小时。3 q5 V: C* X0 n# A' C4 H
案件热度的发酵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快。, D: p, c) {6 B
当时正值拐卖儿童题材的电影《亲爱的》热映,小钰这则寻人启事就像实时上演的电影一样,在本地各个微信群里疯传。
4 Y' l2 }8 F2 S7 E城南小学的学生家长和老师们自发组织起来,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点开任何一个本地微信群,都可以看到小钰走失的消息。临近中午,本地媒体的跟进报道又进一步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6 A- ?$ x7 @9 v& Z6 v大家的反应,颇有两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长春婴儿保卫战」的势头。) {/ [, F) E3 e( G: B) z8 Y) X
2013 年,长春曾发生过一起婴儿失踪案,偷车贼将婴儿连车一起偷走,引发无数市民愤慨转发,媒体也在第一时间跟进报道。在全城人的努力下,案犯迫于压力最终到公安局自首。4 ]6 m; b8 D5 t0 d2 c7 g# _& Z
消息的大规模扩散惊动了上层,小钰失踪的当天中午,胜哥被叫进了队长办公室。
, x4 o" ?3 |. B4 d7 ^% N胜哥接过队长递来的烟,点燃,「找孩子这种事不一向都是派出所处理嘛。」胜哥刚刚出差回来,他下午准备休假陪老婆的。8 e8 N5 M% j) F! p' i. K
「现在全城都在转发这个消息,局长都来问了,你先帮帮手。」队长将桌上剩下的大半包烟塞进了胜哥的裤兜,「回头多给你补两天假。」
5 _' e# ]; S( U& I* Z3 x1 s4 q9 y5 z胜哥在队长的烟灰缸中摁灭了烟头,抄起车钥匙。这种案子可等不起。
; b" n' \0 M* b5 J% ?* T+ L胜哥到达辖区派出所的时候,刘所长正在训斥自己的下属。4 G" o8 _; J' a
派出所的迟缓应对,让案子从接警到现在毫无进展,但事件的影响还在不断扩大,以致局长都亲自来过问。一时间,派出所上下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H6 F, ~( s$ e/ O1 ]一个不到 12 岁的小姑娘在上学途中失踪,失踪前没有和家人争吵,也没有既往仇怨,更没有债务纠纷。虽然失踪时间不算长,但心急如焚的父母反复保证,自己的女儿乖巧听话,绝不会瞎跑瞎玩,老师也认同这一点。交警队和医院也确认过,当天上午,小钰上学路段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 w1 b% e0 M, I
从表面上看,案情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
7 E7 Q/ }' T4 o' E; J5 F0 }所长撒出去一半人手,骑着摩托车,沿小钰上学的路线询问。胜哥和派出所剩下的五六个弟兄分头在电脑上翻看着监控视频。
. }# b4 q) t4 B1 j3 K4 \+ H# l( V突然,他们有了发现。- ?# @0 c+ f: v' g2 L0 ]  _' ~
一个路口的治安监控录像,拍摄时间是早上 7 点多。身穿蓝白色校服的小钰,正跟着一个穿深色运动外套的男子出现在画面里。
! O* W" `/ \% R. }* p0 N* s% @+ x两人离开的方向,和小钰上学的方向完全相反。+ l* s1 X" q! L, n$ F6 C$ A8 }# l5 G" K$ Q
获得新线索后,胜哥冲回办公室,此时距离女孩的失踪,已经过去 9 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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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胜哥径直朝我走来。
& \' ]9 W6 W5 `% j; a他把那段没头没尾的视频发给我。我看着小钰跟人离开,有些不知所措。5 l+ a; z4 M$ a* ?3 d; l
「我找过小钰父母了,他们都不认识这个男的。」胜哥停下来,等着我的回应。% v" C: j! X; {! ~* E" N" w
小钰失踪的第 9 个半小时。我和胜哥赶到视频中小钰走失的路口,对照着录像里的位置,我站了过去。
9 ]( G( |/ Y- b) H1 K8 Y4 e* J这是一个普通的十字路口,治安监控正对着路口的斑马线,嫌疑人就是从我脚下这个地方带走小钰的。
1 `; Q8 r* E% S4 E人行道的绿灯亮了,路口的车都停了下来,我点开手机上的秒表,想象着嫌疑人的样子,略带匆忙地模拟:一步、两步、三步……20 米宽的路口,他花了 21 秒,32 步,来回两遍。& W2 t# k0 K1 J. H
他和我的体型身高很接近,步伐基本一致。
% J0 P' i7 ?2 H/ j! v反复看了几遍,我发现视频中的男子在路口停下的时候,还弯下腰,不知道是在和小钰说话,还是在确认,小钰是不是乖乖跟着自己。
* _1 B" N! E( A  a- w2 ^我试图在路边寻找可能留下的烟头、痰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是一早的洒水车和扫地车已将所有痕迹统统带走了。5 O, b. h( E9 s7 \5 E
视频的最后,他们沿着路边的人行道离开了监控范围,我抬头看着那个方向,不由得心里一紧——# S' V& y6 K# N0 Y6 m8 h3 o
那通往一个城中村。* b. F7 k& g, R& m2 g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带着一个小女孩步行,不可能去太远的地方,眼下那是他们最可能落脚的地方。# }9 v# u  `- B" R+ r* o( }( X
摆在我们眼前的是又一个难题:那是全市最乱,监控最少的地方,并没有太多可以调取的视频。1 j9 N! u+ T) o* T) M2 H' F# S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8 c- B! ?  o$ f胜哥担心打草惊蛇,这段记录着小钰最后一次出现的视频并没有向外通报。他寄希望于在进一步的视频排查中,锁定嫌疑人的活动地点。
5 r6 x* v4 \) t9 ?" C1 V* @$ x( n当晚,警队的大楼灯火通明,队里没有紧急任务的兄弟都和我做着一样的事——在数百个小时的视频中,一帧帧地找小女孩和嫌疑人的影子。/ l" j8 N! U& Y* [
已经入冬了,外面是呼啸的北风,办公室里却只能听到点击鼠标的声音。烟灰缸里不断堆积的烟头让空气愈发浑浊,每人手边都是浓茶。
, D' v% V& b' u& z3 D3 W直到深夜,全队上下 200 多人的努力,也只换来一丁点进展:在进城中村的路口,发现了嫌疑人和小女孩的踪迹。* y- r; q6 M0 c; C4 g5 Z
胜哥丢开视频,穿上自己的保暖冲锋衣,一头扎进了出租楼林立的城中村。+ i; {( A" e$ \! x0 u
夜色已深,城中村小巷纵横,路灯昏暗。这里聚集着没有家的人。+ q, I- I# p- k0 |7 Y$ [+ i
这些漂泊无依的人挤在一间间出租屋里,为着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醒来或睡去。彼此不知道姓名,彼此也不在意。; j8 }+ x9 ]6 L
胜哥试图在一个个店铺老板口中问出小钰的踪迹,又拦下一个个混迹于大街小巷的少男少女,希望他们知道点什么。- M6 v2 k1 _! i1 w. x' l7 C: ~
但没有人提供任何线索。5 D2 R/ l& A( B
此时距离小钰失踪,已经过了整整 17 个小时。正值失踪案件的黄金救援时间。
6 J1 |. [, ~" r$ i6 `) J% p6 G胜哥远远地望着那个醒目的招牌,可以确定的是,这就是我们和嫌疑人最后的赛道了。* ?) ?7 B$ I2 T. k- ?7 c
巷子里的出租楼,在黑咕隆咚的夜色里像沉默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吞没了闯入其中的嫌疑人和小钰。' @7 [) H. l( m4 Z! L: ?
现在,我们也要走入它的地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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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城中村以后,时间成了我们最大的敌人。8 D0 ~8 Q/ l* g9 a  y3 E
小钰失踪的第 26 小时,消息还在进一步扩散,隔壁市的同行都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事。
; `4 ^+ v) j. J2 @另一边,我也在火急火燎地进行工作。小钰的父母被叫来采集 DNA 样本,以备后续的检验。) u; b' X9 _8 H( Y$ L' h7 l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人都红着双眼,一脸疲惫,一步一晃地走进来。" T8 ?( w) t) u7 g6 n
小钰的母亲忍不住问我,现在警方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6 W! h2 H" K6 c# Q9 v- t提起自己女儿,小钰母亲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让父母失望过,父母也一直当她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尽自己所能把她送到了附近最好的城南小学。
; f1 R; J" K' ~  l但是现在女儿失踪已经超过了整整一天,依然没有一点音讯。
& X2 Z# h, M; X% B5 d* y父亲和我告别的时候,又塞给我一张小钰的寻人启事传单。在那上面,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小女孩,站在草坪中间,一脸笑容。  @1 d# r) {- Q2 k5 f- |3 f1 F7 e+ Q
而我没有告诉他的是,警方掌握的全部线索,也只是在视频里远远看了一眼嫌疑人的侧脸。5 Q# ]) ]6 Z& ?1 B4 L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胜哥那边也在寻找着新的突破口。
; R& k/ {" O* P! N整整一个白天,我们调集了临近几个派出所 200 多号警力,对每一个进城中村的人进行询问。治安队员拿着地图,对每一个巷道,每一栋出租楼,逐一清查。4 E" [8 O% Y% r$ n; G) W
胜哥和重案队的兄弟们腰间已经别着上膛的手枪,换上便衣,扎进了小巷。5 Z5 D& J  N- _1 q
他们得走到大部队的前面。
6 p# t# z" y4 Y* J" L# R, A如果那些大面积清查算是打草惊蛇,他们就得在棍子惊动起蛇的时候,击中它的七寸。
* q9 B( T- z3 R, L6 J+ h, V- N% b上午的城中村里人不多,多数的住客都在外上班,留在房里的只有少数夜班补觉的人。
! R% ]* s! o5 _经过一个白天的努力,200 多个警察敲了整片区域超三分之二的出租楼。
% X2 E' S& B+ k7 B% t有人觉得胜利在望,更多人却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 Z6 Y& q$ y, K- U' L: a3 P$ x
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些敲不开的门背后,躲着的到底是人还是怪兽。, t# [5 J7 |9 M4 Z' }
胜哥甚至会想象,在某扇没有敲开的门背后,某个拉着窗帘的窗口,有个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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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F6 L: E; a' y" s3 C5 K小钰失踪的第 43 小时,形势逐渐变得严峻,大家的体力快要跟不上了。
, v; j8 j8 X5 H自从昨天开始,第一轮的城中村调查已经持续了 17 个小时,胜哥又累又饿,他在这个蛛网般的小巷里和那些杂货店老板套近乎,和平时不屑一顾的发廊妹探听动静。
8 O" }, z8 T0 a2 ^5 _4 d0 P巷子里除了偶尔下夜班的行人之外,只有喝得烂醉的酒鬼。胜哥他们已经在这里清查了一整天。那些平时就在灰色地带生存的人们,早已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溜烟躲进了更暗的角落。$ {3 |0 w" X; P. B4 h
又盘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冒失鬼后,胜哥钻进了旁边不起眼的一条黑漆漆的小巷。
; M% s! y! u6 ^3 A2 e. A路灯是坏的,胜哥打着手电筒刚走到一半,一大片刚刚拆完的荒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在浓稠的黑暗里像一只青面獠牙的怪兽,静静注视着、蹲守着,一声不吭却让人心惊肉跳。( t6 B4 u% E2 c/ z( G& |4 j+ u) I
巷尾隐约能看到,一栋破破烂烂的三层小楼从黑暗中探出头来。. ]1 l: N( X& c9 @6 i( O- B
可能是嗅到了有人靠近,也可能是被胜哥晃动的手电光惊动了,两只硕大的老鼠从荒地里窜了出来,一头钻进胜哥脚边的下水道。7 h5 K% n/ e1 E6 `. J+ n' k
胜哥被吓了一跳。他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这条巷子,或者说眼前的这栋楼,有点怪。7 \. r- i! _# Y8 ~+ _2 I5 T- C
突然,裤兜里传来手机的震动,胜哥心里暗骂一声,接起电话,队长召集所有人回局里开碰头会。$ q0 F) |, U8 z* H( N
转身离开时,胜哥又回头看了看巷子尽头那栋孤零零的小楼,暗暗记下位置。. ]' ]4 W* m3 b4 J4 P
这地儿有点邪,他打算下次从这儿开始查。" e0 O% }4 H# Z3 j# v' u
胜哥不知道,那只他苦苦寻找的怪兽,此时此刻就在离他不到 30 米的地方。那一晚,是他离改变结局最近的一次。
+ C; U2 v; Z3 S! k; ?第三天早上 6 点半,只睡了 4 个多小时的胜哥又钻进了城中村。要想堵住里面的人,就得比大多数人起得更早。! s6 I/ W2 E9 d
胜哥再一次拐进昨晚那个来不及查看的巷子。3 y1 Z8 S# Q  x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胜哥已经在脑子里把那半张脸描画了千万遍,他猜测,那家伙会不会在这附近。
5 T. w  w6 X6 g% ^- _: P  d白天的巷子冷冷清清,没有行人,昨晚经过的那片荒地砖石横生,野蛮生长的杂草从缝隙里支棱出来,里面丢弃着各色垃圾。0 J; a3 e$ T7 Y  b
胜哥再度站在那栋三层小楼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回看得很真切。
7 d+ Q- s( {* o9 M/ z1 n2 Z就在胜哥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门开了。
( }! _0 u* Q. d1 @9 h一个男人手上拎着个黑色塑料袋,正准备出去。看到胜哥的时候,他明显地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一大早在门口撞见个生面孔。  g8 \" `5 Y$ e
胜哥盯着眼前这个穿着深色运动服的男人,心中一动,敲门的手慢慢放下,摸向腰间——那里是已经上膛的手枪。
4 g# \6 O2 F7 X, d2 f0 I5 u# c! @男子察觉到不对劲,将手中的垃圾袋往胜哥身上一扔,夺门就跑。
, J* n( _" [$ ^! t胜哥甩掉手里的包子,也没有躲迎头砸过来的垃圾袋,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甚至没来得及拔枪。
2 I! y0 k0 i! ~$ H" e. {狭路相逢,他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2 {, H" h9 \0 @( ^; r' S2 s7 Y7 B男人并不强壮,一个简单的绊腿扭臂,就被胜哥轻松拿下了。他将男子双手背拷着,按到住所门边的墙上,一手拉着手铐,一手腾出来清理粘在自己身上的垃圾。7 u7 i* V2 j- O; p
突然胜哥停下了动作,气血一下涌上脑门,他手上提溜着男人,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 r5 c7 S/ a1 Y$ |% l  R! k
怪兽现形了。
2 e( K! d8 J3 T3 a( D! k& \小钰和嫌疑犯共度三天的地方,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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